国师百微,原本是中原人,少时穷困被人抓起来当做奴隶贩卖,后来遇到三皇子,被三皇子赎出,自此以后便一直跟在三皇子身边,两人亲如兄弟,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将军应当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吧,其实若是按照这么个算法,我与将军之间,也有着泯灭不掉的血海深仇呢!”
他嗓子晓不得是不是受过什么伤烧坏了,说话声音一直都是嘶哑的,像是在嗓子里含了一把沙子,有着不符合他现下年纪的苍老。
蔚子迟是挺意外的,一个死了的三皇子,到现在还这么多人惦记着帮他报仇,看来这人死的不亏。
他四下里看着,这国师的占星阁看起来不大,可的其实里面别有洞天,这里是个半地下的建筑,方才进来的时候是正正经经的门,可越往里走的就也不对劲,他们一直在往下走,且光线越来越暗。
这百微先开始要是不说破自己的身份,蔚子迟可能之多以为百微跟乌克查一伙的要害他,但不是眼下,可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里头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壁,打,百微是肯定打不过他的,可这人要是用点儿什么卑鄙的手段来算计他,他就算是再大的本事也没法儿顷刻间就凿穿一堵石壁。
但蔚子迟心里一点儿也不慌张,人活到他这个份儿上,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生生死死的对他来说早就不是什么值当害怕的事了,以前他活着不是为了自己,现在他活着也不是为了自己,单单要是让他一个人去死的话,死就死了,可还有蔚燃呢,这乌克查一肚子坏水,老东西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他既然下定决心要管她,就要管她一辈子,非死不能撒手。
百微请他坐下,态度还是好的,手往袖子里一抄,细细回味起从前来,“三皇子知道我的性子,那次出征前,还特意嘱咐我,说他要是死了,让我一定一定不能为他报仇。”
蔚子迟闲闲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半分担忧慌张,“但你实在放不下,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了,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化解的,非得杀人不能终止。”
“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他赞了一句,终日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点笑意,“我这辈子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唯一的好日子就是在三皇子身边的那段时间,一个人濒死的时候抓住了越快救命稻草,没了这颗救命稻草,即便最后能侥幸或下来,那剩下的日子也都是苟延残喘。”
“所以你就想找我报仇?这次天祝节主意也是你出的吧,我听说劝乌克查投降也是你的主意?”
百微哑着嗓子咳嗽几声道,“乌孙如何我不在乎,不过说起投降,乌克查还应当感谢我,若不是我劝他投降,他这会儿怕是早就已经死在了你蔚大将军的铁骑下了。”
“你恨乌克查?既然恨,又为何把自己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