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走后,王后阴沉了一日的脸终于有了点点笑意,“国师,方才可看清楚了,是景阳公主没错吗?”
国师抄手向前,目光仍盯着蔚燃离开的方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出错。”
乌王在王后手上拍了拍道,“你放心,既然是在我们乌孙的国土上,要怎么做还不是全听我们的,燕梁皇帝的手伸不到这儿来。”
王后还是忧心忡忡,“蔚子迟怎么办?有他陪伴在公主身边寸步不离,我们要怎么做才能......”
“王后放心,一切都交给臣。”
那国师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连王后看了都禁不住抖了抖,可旋即,王后的目光一变,竟也变得跟那国师一般了。
蔚燃居住的行宫,虽然不如在京城的时候那么大,可也不小了,再说今日白天被那国师一吓,让她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她也觉得害怕。
蔚子迟趁着金禾在里面收拾的间隙把蔚燃带出来,问起她在宴上看见什么时,蔚燃原本有所舒缓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回去。
“你不觉得那国师邪性的很吗?他跟那个皇后看我的时候我心里直发毛,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舒服。”
今日那国师来接的时候蔚子迟就觉得这人不对劲了,之前从未听说过乌孙有什么国师,还有王后,据说是乌克查的原配妻子,那今年应当也已过四十之龄了,草原气候不比中原,王后这个年纪的女人,看着至少要比中原女人老上十岁。
可这个皇后看着分明是个十几岁姑娘的样貌,还有乌克查,比上次他见他时,居然还隐隐有年轻的态势,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这段时间我来守着你,乌克查肚子里没装什么好主意,他原本就降的不情不愿,难保这次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蔚燃点点头,沉默片刻,突发奇想,忽然问他,“你打仗的时候害怕吗?”
这小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不过这却是这半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好好说话,机不可失,他自然知无不言。
“第一次自然是怕的,我第一次上战场是十二岁,跟着父亲一起,我至今都还记得,我挥刀杀第一个人的情景,那人的血溅了我一身,不过也就怕了那一阵,因为后面敌人越来越多,就顾不上害怕了,再后来,杀的人越多,生死反而看的就没那么重要了,到现在,连阎王爷都怕我,你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蔚燃道,“人家说,生前造的杀孽太多,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受油炸,寒冰之刑,搞不好还永世不得超生,这个你也不怕吗?”
蔚子迟看着她半边恬静侧脸,语气忽而温柔,“你莫不是在关心我?”
蔚燃想也不想就否认,“没有。”
“那就不关你事了,我下不下地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是多余的。”
“镇国公会担心你啊,还有大公子,二公子,还有云安,担心你的人那么多,还有你未来的妻子,你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