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这架势是要拦住他不让进，可蔚子迟半点儿自觉性也没有，似乎君臣之礼在他看来都是能免则免的了，不由分说跻进蔚燃的房间，将一盒巴掌大的红色小圆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蔚子迟让她坐下，“手给我。”

刚不是还嫌弃难看吗？这会儿又看她的手做什么？蔚燃不肯拿出来，“你到底又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睡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我累得很。”

从把蔚燃带回身边起，这小丫头这还是第一次跟他闹脾气，蔚子迟觉得新鲜，非但不生气，还笑起来，“手涂成那样好看？过来，我给你洗掉！”

洗掉？她又不是没试过，要是能洗掉，至于像现在这样？

蔚燃不抱希望的道，“我试过了，没用。”

“你洗了没用，我洗了有用。”

他信心十足的在打开盒子，用手指头在里面抠了一块儿东西出来，把蔚燃的十根手指头都涂个遍，一层不够再加一层，只是这东西涂在手上油腻腻的，十分难受，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了。

“这是什么东西？”

蔚子迟道，“油皂，能帮你把手上的颜料洗干净。”

原来他那会儿转身就走是去找这个东西了。蔚燃心里忽然多出些愧疚来，为自己刚刚不分青红皂白的无理取闹。

“你是燕梁的公主，一言一行，礼仪姿态都是国之范本，从现在起，各方面都要多加注意，你是燕梁的表率，出来了必须要学会端架子，知道吗？”

她点点头应道，“知道。”

那药膏在手上敷了一阵，蔚子迟让她去洗掉，用水冲洗过后，原本红的像刚从油锅里拿出来的手指头，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纤纤盈白的模样。

蔚子迟细想之下仍觉得可笑，忍不住问她，“我那天见你在凤仙花丛里，原来就是为了采花染指甲？”

他知道就好，非要说出来，蔚燃被弄了个大红脸，再否认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干脆大方承认，“我不过是弄着玩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真是弄着玩，不是为了给什么人看？”

他莫不是以为自己是染给他看的？蔚燃当即狠狠摇头说不是，“就是觉得好玩，再说了，我能给谁看，赵宴若是知道了，只会取笑我。”

蔚子迟盯着她的支指甲若有所思，给女人染指甲这种事，他一个男人，也不会，不过蔚燃也确实到了扮美的年纪。

皇帝虽说昏庸，可赵氏皇族一脉的长相都不差，再加上皇后年轻时也是名满京师的美人儿，这生出来的蔚燃相貌自然也查不到那儿去，稍微打扮一下，绝对是个美人儿。

蔚子迟从她小看到她大，她的什么样子他都见过了，就唯独没见过她胭脂装扮的样子，蔚燃今年十五了，模样身材都已经长开了，稍加打扮，不定是何种颜色。

他心中忽生出些感慨来，望着她，恍惚失神，“明日让金禾给你打扮下，女为悦己者容，女子化妆打扮也是一种礼仪，你是公主，更要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