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蔚子迟手下那三千精骑之死已经过去了一个整月,期间皇帝每次上朝看见蔚子迟都会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抹李年脖子的那一幕,一两天的倒还能忍得,时间久了,皇帝这心里还真吃不消。
这又是心虚又是害怕的,疑心病越来越重,晚上甚至都不能让人近榻前伺候,可京中兵防,还有军机处的一应事宜都要蔚子迟做主,只要不是什么敌军来犯的大事,他这这一时半刻的还从京中脱不了身。
皇帝想草草把蔚子迟打发了,可蔚子迟毕竟不是什么闲散人员,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将军,说白了,其实比皇帝都忙,皇帝无缘无故的实在不能把人调出宫去。
这天,皇帝照常的上朝,期间未敢看蔚子迟一眼,皇帝身边的太监会意,正要扬声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最还没张开呢,蔚子迟便站出来道,“臣有事禀奏。”
皇帝正襟危坐,沉下声音,故作威严道,“容禀!”
蔚子迟将折子递上去,“乌孙派人送来国帖,说酉月是乌孙一年一度的天祝节,乌孙新降燕梁,所以想请皇上驾临乌孙,为乌孙人民祝祷,也为了表示乌孙俯首称臣的决心。”
乌孙不过一个战败的小国,一个区区小国的天祝节,还要请皇帝亲自过去一趟,小题大做,皇帝要是真的去了,就太给他脸了,不少大臣都谏言,请求驳回乌孙这种无理的要求。
皇帝先开始也气,可后来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支开蔚子迟的好机会?干咳两声,故作沉思状道,“我燕梁乃是大国,多年来,不少小国都觊觎我燕梁版图,可都因忌惮我国兵力强盛迟迟不敢发兵。朕以为,此次乌孙天祝节正是一个彰显我大国气度的机会,给周遭其他小国看看,在我燕梁面前,想要存世长久,就只有臣服,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
蔚子迟睨了皇帝一眼,猜测着这厮肚子里肯定又憋了一肚子坏水,正想法儿往他身上倒呢!
果不其然,皇帝目光一转看向他,“朕近几日身体不适,不宜长途奔波,但乌孙诚意邀请,实在盛情难却,不好推拒,所以朕打算让公主代朕前去,不过这一路跋涉千里,需得有人陪同,大将军对乌孙最为熟悉,不如就请大将军护送公主前去吧。”
蔚子迟单手掰响手指关节,似在思考,萧铎见状,忙站出来道,“皇上,臣觉得乌孙此举不妥,还请皇上三思,不管是公主还是皇上,此行都是大不妥。”
皇帝不听他的,转脸问其他人的意思。
有人站出来表示赞同,有人则站在蔚子迟这一边,认为乌孙此举失礼,不应前去,双方各执一词,一时争执不下。
皇帝金口玉言,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就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正要强行敲定主意,蔚子迟忽然开口了,“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臣遵旨,一定护送公主安全到达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