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了不希望的蔚子迟造反，蔚子迟又开始不依不饶，揪住这句话，又问，“为什么不？”

“会死很多人。”

“你不想让谁死？皇帝？皇后？还是太子？”

蔚燃想了想道，“不想让你死，皇后对我很好，也不想让她死，还有太子，太子还小......”

她的回答多少让人有些失望，蔚子迟靠在床上，眼睛瞥一眼药碗，“把药给我吧。”

蔚燃把药碗给他，见他手抖的几乎要端不住，叹口气，用勺子舀了一口递到他嘴边，“还是我喂你吧......”

他没拒绝，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指节分明，根根有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发抖端不住碗的人。

“昨天萧铎要送你回去，为什么不回去？”

蔚燃道，“你伤的那么重，我要是走了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了吗？现在你醒了，一会儿我就让萧铎送我回去。”

“过几天......跟我一起回去。”

明明她是公主，可蔚子迟下起命令来毫不含糊，几乎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你不怕皇上说你拐带我？皇上对你的印象本来就不好，当心回去治你的罪。”

蔚子迟嘴边抿着笑，“反正已经拐带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皇帝要说只管说，你好好的就行。”

“我没想到皇上是这种人，你这么帮他，他还绞尽脑汁的想要害你，你真的甘心被他害？”

“不然呢？我提刀到大殿上杀了他？那你是父皇，你想让他死？”

要么生为高位，要么解甲赴死，他们这些人解决问题的办法似乎就只有这两种。虽然她跟皇帝之间没有感情，可皇帝到底是她父亲，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身之恩，说想要他死，远远够不上。

“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皇帝是一国之君，而我身为人臣，只有两条路能走，要么忠君事，要么就做个叛臣贼子，没有别的路可走，你说我怎么选？不过好在还有太子，只要太子根正苗红，以后是个可塑之才就行，照现在这境地看来，皇帝也做不了几年了，气数将尽，只能指望你那个便宜弟弟了。”

便宜弟弟......

蔚燃小小的腹诽了一句他这个称呼，竟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等我好些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去。”

这种程度的伤跟他在战场上受的伤比，算是轻的了，其实要是明天启程的话完全可以，可一来，南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二来，两人之间现在有了身份隔阂，他想跟蔚燃再多待几天，否则这一回宫，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蔚燃担心他伤口，“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再修养一阵再回去吧，我可以先回去的，耽搁的时间越久，皇上不是就越对你不满吗？”

“你以为我现在送你回去，他就能对我满意了吗？”

蔚燃歪着脖子看他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的伤口洇出了血迹，大抵是刚刚活动的时候扯到了伤口，蔚燃伸手去揭他脖子上的布扎，被蔚子迟半路拦住，“你别下手了，一会儿让大夫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