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石凳让她坐下,眼神迷离,看着她的时候有些难聚焦,“我看到他出来了,我们进宫的时候,他从马车里看见你了。”
“他看见我跟太子在一起,这会儿惠安王肯定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也得逞了。”
蔚子迟抓住她手腕,人醉了,可力气半分未减,眉毛深深蹙起,声音骤然压低,“不是我们的计划!是皇帝的计划,我从没想过要把你送进宫对付惠安王,这是你亲爹为了保护太子想出来的计策!”
“我知道,可你替皇帝做事......说你们也不过分,可是将军......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她想到皇帝,想到惠安王,他们一个为了陷害蔚子迟,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一个为了对付惠安王保护太子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骨肉亲情,在权利地位面前,不堪一击,他们心里甚至完全不会对此有任何负罪感。
亲情骨肉尚且如此,她跟蔚子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更为脆弱,她害怕蔚子迟也会抛下她不管。
谁愿意惹麻烦呢?
更何况蔚子迟本就已经是皇帝眼中的大.麻烦了!
“不相信我你能相信谁?”他声音愈发低了,喃喃像是呓语,“你相信宋知还是赵廷钰?宋知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他只是太子的老师,在朝堂上说不上几句话,保护你?他连自保都难。”
“......赵廷钰,你们刚刚不是见过面了吗?我看他的脸色不大好,你们应该谈的不很愉快吧?你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帮你不可能,要害死你大约是十分乐意的。”
蔚燃拨不开他的手,只能压着他手腕,企图用自己一点点微薄的力气能撼动他的铁掌桎梏。
“宋知找你向我提过亲吧?我在想,你那时候要是答应他了,立时就把我嫁了,我会不会就不用进宫了,也不会到如今这幅走投无路的境地。”
她声音平静,完全没有责怨的意思,可蔚子迟听了,酒却被激醒了一大半,“你喜欢宋知?想嫁给他?”
“......”
“蔚燃,我说过,你以后的夫婿要由我来挑,就算你是公主,将来的驸马也要过我的眼,宋知不是你良人,他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蔚燃觉得自己的腕骨都快碎了,在他手背上拍两下,不想再拿这个话题激他,“你让我等你就是想说这些?我......我现在很害怕,你要是走了,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在这宫里生活,宫里的规矩我也不懂,万一......万一我都活不到你来救我呢?”
她这十几年,唯一学会且功力练的炉火纯青的就是”服软”,但唯有这次,害怕是真,不舍也是真。
蔚子迟将她抱了个满怀,厚重的鼻息扫在蔚燃耳侧,恨不能把她揉进怀里去。
“我说过的话从不会反悔,宫里有我的人,皇后身边的汁湘是我的人,你有事找她,她会帮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