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蔚子迟终究是没留下看着蔚燃吃饭,这驯服孩子跟驯服战马是一个道理,不能总紧着她,适当的得松松她,蔚燃是个很能忍的人,他总觉得她活的太周正,孩子嘛,就该偶尔耍耍小性子,像蔚云安那样时不时的找他撒撒娇,他还是很能纵着她撒野的。
只不过女孩子家的害羞,自那天之后,蔚燃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因此正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总待在军营里,时间长了,蔚燃跟着一帮子士兵也渐渐的混熟了,有时候他们训练得了闲工夫还打些野山鸡山兔子什么的回来给麻糖吃,不过短短几个月,麻糖现在已经胖的走不动潞了。
有时候蔚子迟看着蔚燃在军营里这么如鱼得水,心里时常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就好像这丫头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虽然他这个捡来的爹也根本没陪在她身边多久,甚至于连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情窦初开的那几年自己都还在边关打仗,现在想想,要是不错了那三年,这孩子现在不定跟自己多亲呢。
不过说到情窦初开,他翻翻手里的名录,跟宋知年龄相仿的千金小姐们,还真不少,林林总总的算下来也够挑花眼的了,不过刨去家世不符合的,其实也不剩几个了。
今日军营煮大锅饭,萧铎让蔚燃去叫蔚子迟来一块儿吃,蔚燃不情不愿的,可萧铎一句话糊她脸上之后就再也不管了,吩咐士兵往里头添菜,二将军忙的都抹不开身,其他士兵也装聋子,商量好似的。
这些人,多半是故意的,看出她最近跟蔚子迟之间生了隔阂出来,所以故意想着法儿的把她往蔚子迟嘴边儿送呢。
现在麻糖也不黏她了,哈巴狗似的,抱着一块儿骨头啃得来劲。
蔚燃只能自己去了,甩着衣带蹦蹦跳跳,像个翠绿色儿的蝴蝶,一路飘到了大帐。
大帐里面有人说话,蔚燃才要张口,又闭上了嘴巴,侧耳听见蔚子迟的声音,“你回头那我的拜帖去趟翰林院大学士那儿,约他明晚在畅春园见,何事......就说给他找了门亲家,请他务必一定要到。”
务必一定要到?那就是必须到了!
士兵领命,抱拳道道是。
蔚燃也不知道是因为偷听心虚还是下意识的反应,转而就躲到了大帐后面,等那士兵走远了,才慢慢绕回来,自己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去叫蔚子迟。
“公子!”她踌躇一阵才进去,进去的时候的分明看见蔚子迟猛地一下合上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来了?”
十分模范标准的询问语气,可听在蔚燃耳朵里却成了问责,他刚刚一定在看什么,被自己打扰了,所以心里不快吧。
蔚燃退后一步,声音放轻不少,“二将军叫我来找你,今天吃大锅饭,他们叫你过去吃。”
“你先过去,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