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子迟用脚尖把球勾起来,没往太子那儿踢,脚尖变个方向,球踢出去,狠狠砸在太子的贴身太监脑门儿上。
那太监应声倒地,脑门儿上立时肿起来个大包,旁边许多太监见状,呼呼啦啦堆跪倒了一大片,“奴才见过大将军!”
太子被扫了兴,不大高兴的看了眼蔚子迟,躬肩塌背的一点儿精神气儿都没有的慢慢踱回石桌前,“将军来这儿找我?有事?”
蔚子迟一挥手,太监们悄无声息全退了个干净。其实太子这个烂摊子蔚子迟一点儿也不想管,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一天天被惠安王给带偏,本来这一代的皇帝当的就已经够荒唐的了,将来要继任的下一任皇帝不能再跟他爹一样了,否则,这燕梁迟早败在这爷俩手上。
“臣路过,看见太子爷玩儿蹴鞠,觉得颇有几分皇上当年的风范。”
当然!都是一样烂!
太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真的吗?那我父皇当年是不是也踢的特别好?”
恍惚间,太子眼睛亮的那一下,叫蔚子迟想到了蔚燃。明明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居然有着如此相像的眼睛,尤其亮起来的那一瞬,活像是出自一个人似的。
他敛神反应回来,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手背在身后,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背,“今日太学讲课,太子为何不去上课?”
“那帮老顽固,每天除了写就是背,我的脑袋都快被他们吵炸了,每天不到五更就要起来背书,我实在起不来!”
这话说的振振有词,好像不去才是有理的,脸上全无半点愧疚之色。
蔚子迟没那个好耐性慢慢儿教他,嗯了声,不知是附和,还是听差了的一声“哼”。
“太子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吗?你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皇上并不世人想象的那样,每天只要往朝堂上一坐,事都丢给底下大臣处理,只要安心享乐就好了的。”虽然他那个不靠谱的爹的确一多半时候都在这样做。
“燕梁天下之大,每天有成千上万的奏疏运进宫,你去看看,皇上的御案上到现在摞着一沓待批的奏折,太子若不上心学习治国之道,将来想反你的人,可不会顾念你今日嫌弃课业繁重。”
太子瘪瘪嘴,下意识又道,“不是将军在吗?有将军在,谁人敢反我燕梁天下?”
“臣不会长生之道,总有老死的那一天,届时,若镇国公府后继无人,太子还打算让谁来帮你守天下呢?说白了,这天下是你的天下,自己的天下若是要靠别人才守的住,那要你这个皇帝又有何用?”
皇帝疑心病重,成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可偏偏手下那些人没一个他信得过的,就连镇国公府他也时时刻刻防着,挑明了说,就是皇帝不作为,若真是一代明君,会放任惠安王成为今日的威胁?
太子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不管听没听进去,等这小皇帝长大,那会儿他也该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愁就让他得后代子孙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