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哪里人，听大人说的是正宗官话，字正腔圆，莫非你是长安人士！”牙将钱卫，没话找话，很快两人熟络起来。

八马青铜马车内，非常宽敞明亮，马车内存有美酒和好茶，李洛喜欢喝酒，让钱卫给自己倒上一杯龙象名酒火龙酒。

“这酒不错，辛辣如同烈焰，回味无穷，不错，不错，不过，比起我家乡的烈焰狮子酒，还差些火候！”李洛将火龙酒一饮而尽，咂咂嘴。

“哦，烈焰狮子，华夏十大名酒之一，姬皇门的神农商会招牌酒，价值不菲，无福消受呀！你家乡是中州长安城的吗？哪里可是帝都，怪不得大人官话说的这么地道，据说这烈焰狮子又出了新品，比之从前更上一层楼？”钱卫也是好酒之人，羡慕的舔舔舌头，他并没有怀疑李洛在骗他。

“大人好好长安不待，跑到龙象魔宗，岂不是缘木求鱼！”牙将奇怪的问道。

“得罪了姜家，哎！”李洛苦恼的解释道。

“姜家，姬皇门出皇家外第一家族，大人真是命苦！”牙将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乔庄打扮，一副佣兵打扮，原来要掩人耳目，躲避追杀，牙将自己给李洛脑补剧情，倒也合情合理。

“哎，四处流浪，十几年了，新品早就无福消受了，不过以往烈焰狮子酒，最正宗的还是老潼关，老潼关的烈焰狮子才是长安烈焰狮子酒老厂，灵泉酿酒，味道最纯正，我们平常喝的都是长安街西口的烈焰狮子酒。·····”李洛借着酒兴聊到不少老潼关的见闻，故意将牙将钱卫往沟里带。

李洛和牙将钱卫聊得兴起，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偌大的宅院，前门台阶之上还有不少来不及清洗的血迹，往来武者绕道而行，匆匆而过。“

大人，这宅院便是那个倒霉蛋黄观亭子爵府邸，哎，灭门，惨呀！”钱卫摇摇头，不再多言，在门口侍卫处备案后，悄悄引领李洛进入六进院落。

“大人，此处宅院地处龙城中城，黄金地段，平常都是一园难求，不过，这宅院，发生这等灭门惨案，血腥味太重，太不吉利，故而这几日无人出手，城主府又急于出手，故而价格偏低。

此处府邸，有六进，每进院子用料考究，每处都是独具匠心，精雕细琢，花草树木，布置极为雅致，本身价值不菲。性价比还是比较高的，如今售价只为十五万灵石，要是他处，最少二十万灵石。”

牙将小心试探李洛的心理价位，免得干废唾沫，他是积年老牙将，自然要了解李洛的经济实力，这叫对症下药。

“灵石好说，能给我说说，这黄观亭子爵的事情吗？满门皆斩，灭九族，鸡犬不留，这得多大罪过，区区贪污之罪，不至于如此吧，这龙城要是如此危险，这龙城不待也罢！这可是子爵府，爵位可世袭，非大功不受爵，堂堂子爵怎么能说灭门就灭门！”李洛望着府邸满地血迹，满墙箭痕，残垣断壁，值钱物件早被搬空，空空如也的房间分外凄冷。

“这，此事不可讨论，这是龙象魔宗，不比华夏他处，大人还请慎言，小心祸从口出，莫谈国事，莫谈国事！”钱卫吓坏了，绝口不提黄观亭的事情，仿佛这事是个禁忌一般。

李洛见牙将噤若寒蝉样子，索然无味起来，闭口不谈灭门之事，只谈风月，和漫不经心的跟随钱卫参观，钱卫见李洛反应平淡，以为他对这座府邸不感兴趣，随机马上观花，加快脚步，争取再看一处宅院，毕竟生活不易，像李洛这样的大主顾，可遇不可求，总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大人稍等，我去砍价！”

钱卫灵石至高无上，倒也尽职尽责，因为李洛兴趣缺缺，他也就使劲压价，硬生生从十五万灵石压价到十四万灵石，直到龙城司的小吏不耐烦起来，寸土不让，方才回转。

“大人，十四万灵石为最低价，大人是否去下一处府邸转转！”钱卫提议道。

“十四万灵石，不错，你去将地契房契拿来，给你一千灵石辛苦费，对了你再帮我找人把府邸整修清理一番，好处另算！”李洛爽快将灵石扔给钱卫，好像扔出去的是石头一般。

“好来！”钱卫没想到李洛这么好说话，半天千枚灵石进账，真是吉星高照。

李洛打发走了钱卫，独自一人游荡在偌大的庄园，如同幽灵。

“大道金眼---洞察！”

李洛不疾不徐，扫视府邸内每一个角落，这是他的习惯，一是为了安全，另一个这府邸被掘地三尺，到处跟狗啃似的，房间也是翻箱倒柜，龙城一定在搜寻什么东西，说不好就是让黄观亭子爵拿命保护的东西。

贪污致死，李洛是不信的，黄观亭这座宅院，底蕴颇深，可以看出，这黄观亭死之前，家族并没有没落，一个能世代富贵的世袭贵族，尤其是有爵位的贵族，传承数百年，怎会目光短浅的去贪污，即便贪污，也不至于灭门，此事不妥，多半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然能让龙象魔宗。连面皮都不要，必是世所罕见的至宝，李洛细细搜索，非常耐心。

“尘归尘，土归土！”庄园到处是冤魂幽灵，李洛念动大悲咒，送孤魂野鬼前往极乐黄泉，哎冤死的小鬼满黄泉。

或许老天都被子爵府冤魂感动，天阴沉的可怕。

雪，鹅毛大雪，毫无征兆的飘落，洋洋洒洒，遮盖遍地血污。龙城围绕圣山而建，圣山之上，龙象魔宗宗主，龙信，望着雪花漫天飞舞的世界，若有所思。

“宗主！”

“北辰，你来了，洪亲王有什么交代你来传达的！”

龙信没有回头，他的心很大，装得下整个天下，他的心很小，容不下半点屈辱，北辰从未真正臣服过他，他只听从洪亲王的命令，所以龙信不喜欢，所以懒得扭头。

“宗主，黄观亭已经被抄家灭族，全家一千三百二十一口，无一逃离，这是抄家所得，亲王说，未见黑龙魂，只搜到黑龙尸体，可惜的是龙血已经十不存一！”北辰战战兢兢将储物戒指递给龙信。

“你说，是不是黄观亭在神魔战场捡起来的黑龙尸体，本来就没有黑龙魂，还是他将黑龙魂藏在不可知之地，或者洪亲王指挥你们这些人私藏龙魂，嗯，真奇怪呀，可恶黄观亭，得到黑龙尸体竟然私藏，死不足惜，死有余辜，死死死！”

龙信自言自语，北辰却被吓得全身颤抖，仿佛看到厉鬼一般。

良久，龙信平静下来，接过储物戒指，一脚将北辰踢出十丈开外，北辰口吐鲜血，半息不敢耽搁的离开圣山。

远离圣山千米后，北辰龇牙咧嘴的摸摸前胸，最少断了三条肋骨，北辰暗道倒霉，快速向山下行去。“宗主，何必跟这些奴才过不去！”雪花飘荡，凝结成洪亲王的样貌。

“老洪，我教训你一个奴才，你有意见？”

“不敢！”

“谅你也不敢！”龙信一掌拍散雪中人影。

“切，没卵的混蛋！”

龙信不屑的大吼大叫，他愤世嫉俗，更多的是反抗他所能反抗的所有人，每个人都是表面尊重他，暗地里都叫他疯狗，没有人知道，如果他不是疯狗，他的话，有谁会真正放在心上。

一个被宗门底蕴背叛的宗门，真正的可悲正是如此，一个连宗门底蕴的修行资源都不能满足的宗门，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为什么没有人，没有人去思考，龙家为了维持这个看似庞大的宗门，付出过多少，牺牲了多少，他们只记得，几年，几十年没有得到宗门的供养，修为多长时间毫无寸进。

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