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衍咽下口水，注意力一半放在试探着往前走的路上，一半放在被桑露牵得已经冒汗了的手上。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记忆里第一次跟人牵手呢……

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嘛。

牧衍嘴角微微上扬，一个不留神，脚边一滑，往前倾了进去，他下意识想用冥王的异能保护自己，又想到不能别人发现身份，只得咬牙硬生生地承受接下来的一切。

“小心！”桑露一惊，没有松开牧衍想要她放开的手，反而自觉地甩开了木莞白的手。

她往前一步，两只手并用，一把抓住了牧衍的手：“抓住我的手！”

“放开！”牧衍冷漠地开口，眉头逐渐皱起，他径直掉进了不知道谁挖的陷阱里，陷阱很深，他的脚还没有见底，根本不是桑露这种瘦弱的女孩子能拉得住的。

只要桑露松手，牧衍必然会在下一秒用异能护住自己。

可偏偏……桑露就是不愿意放手。

桑露咬紧牙，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整个身体压在地上，肺都在生疼。

牧衍甚至能感觉到她铆足了劲在用力，牧衍伸手想掰开桑露的手，不料下一秒，整个人趴在陷阱旁地面上的桑露就一个前滑，跟着他一同掉了下去。

“啊啊啊！”桑露下意识发出了害怕的尖叫。

陷阱往下是无尽的深渊，连大雾都无法进入，桑露眼前的世界瞬间清晰了起来，她紧攥着牧衍的手，一时之间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直到好几秒都没有见底，桑露才认真慌张了起来，难道，这竟然不是陷阱，而是一个……天然洞穴？

牧衍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拉住桑露，将她护在了怀里，他心里百感交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下来？为什么不松手……”

桑露知道，他们这样掉下去，十有八九会一命呜呼。

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不把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桑露看了眼牧衍头顶上接近零的数字，然后将目光放在了他脸上，她想将这张连光都会嫉妒的脸记在心里。

她小声解释：“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她说：“我喜欢你，牧衍。”

喜欢他认真玩游戏的侧脸，喜欢他总是很好的脾气，喜欢他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心疼他熬夜的黑眼圈，心疼他一个人待着，心疼他没有人照顾。

桑露心想，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吧。

跟他说话的时候，她会紧张。跟他接触的时候，她的心跳会加速。他嫌弃他的时候，她会难受。别人在他面前说她坏话的时候，她会委屈。

虽然奇怪，可桑露就是莫名觉得，她应该要喜欢他。

所以，明明知道会有危险，明明知道只会两个人会一起遭遇险境，明明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并不会领情，明明知道飞蛾扑火没有意义，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朝着他奔去。

牧衍看着桑露，她的小脸满是为了抓住他而沾上的灰，眼睛却明亮得比阳光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