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

结巴的话一出口，楚惇直想给自己两巴掌。

他见过那么多鬼怪，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在教授级别的导师面前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怎么如今却半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楚惇大气不敢出的两分钟里，男人一直在打量桑露。

就在楚惇担心自己要被迫去找寻下一位忘川主的时候，男人突然漫不经心地往外走去。

“和孟姐相比，实在太弱了点。”

直到男人离开，直到空气中再没有压迫感，楚惇才重新能呼吸过来。

那是……他对桑露的评价？

楚惇扶着柜台，一路软着腿走到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股孩子般的委屈。

弱也不是他选的啊……

“几点了？”桑露模模湖湖地伸了个懒腰，鼻子似乎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学长！锅子烧了！”

“啊？”楚惇连忙起身，手脚并用都没挽救回来。

看着黑漆漆焦成一团的牛排，桑露咽下口水，扬起一抹笑容，比了个没事的手势：“我觉得，还能吃。”

楚惇看了眼时间，再重新做已经来不及了，便尴尬地咳了一声：“不好意思，下次再给你煮好吃的。”

桑露耸耸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爸爸可是常说的，不会煮菜，就不要挑三拣四，嫌弃别人煮得不好吃。

想起爸爸，桑露心情彻底低落了。

楚惇见小学妹低着头埋头苦干，也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锅，不禁愧疚更深了。

虽然牛排焦了，但外焦里嫩，其实别有一番滋味，桑露难得吃到专门为她煮的热食，不禁有些……感慨万千。

“学长！”

“啊？”楚惇抬起头，他还以为这顿饭都会在沉默中度过呢。

桑露有些不自信：“如果我不幸……去世，你会帮忙转告我家人吗？”

楚惇没想到桑露会提起这么伤感的问题，他咳了一声，不自在地撇撇手：“别想这么多。我还没见过非自愿死亡的忘川主呢！”

“……学长你见过的忘川主不就两个吗？”

一个是她。

一个是孟姐。

“虽然……这么说没错，但你没有找到下一个接手人，地府那边也会抓着你把业务完成的。”楚惇不确定，“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了也跟没死一样……吧？”

“地府？”桑露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就知道，学长还有很多事情瞒着她。

“啊？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楚惇站起身，眼神有些闪躲，“你吃好了吗？吃好了我就去洗碗了。”

“诶！等等！”

桑露看着楚惇头也不回的背影，暗自恼火。

什么嘛，既然是合伙人，怎么说也要把公司财务什么的跟她透个底吧？

她一个一清二白的人，还怎么去为**奉献？

楚惇也希望桑露清楚所有的事情，这样他就不用费那么多心了。

但问题是，他还不确定她能不能坚持下去，又怎么敢赌？

思来想去，楚惇觉得自己真是冤枉大了。

历代祖先估计也没有他这么憋屈的吧？

从新手开始培养大老，里外都得操心，他太太太难了！

“叮铃铃！”

门口风铃声骤然响起。

没有风吹进来，风铃却左右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