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的话像一个铁锤一样，敲在了牧衍的天灵盖上，牧衍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过来这话里蕴含的信息。

怎么可能？

他堂堂阎王爷，还救不了一个普通人吗？

那他做这阎王爷有什么意义？

谢必安准备跑路，范无救一把拽住他，向阎王爷传达了他们最后的善意：“我和谢必安会在这五分钟里尽全力寻找桑露姐的。”

还请阎王爷节哀顺变。

这句话范无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一开始就体会过身为人、身为鬼差的无能为力之痛。

谢必安本想拒绝，在范无救的疯狂暗示下，想到一向对他很好的桑露姐可能会死，便妥协了。

范无救和谢必安走后，牧衍孤零零地站在梧桐树下，突然失去了方向。

风路过，带走一阵梧桐雨。

牧衍看着空中飘飘落落的黄色落叶，苦笑一声，妥协了。

“你还有别的选择，不救她，你依然是独尊的阎王爷。”

“牧衍”可惜地啧了一声，难得好心地奉劝了一句，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太久没有出现而生气。

但牧衍很清楚，他开心还来不及。

“你想清楚了？”“牧衍”双手交叉，最后问了牧衍一遍，“你确定要去救她？噢，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

牧衍扬起嘴角，脸上没有任何不甘的表情：“去吧。太晚了，她会害怕。”

“牧衍”一愣，没忍住低骂了一句：“傻狗。”

说完，“牧衍”和牧衍同时消失在梧桐树下。

桑露蹲坐在角落里，死死抱着自己的双膝，企图找回最后一丝冷静。

桑捷再一次失去了意识，田青黛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建筑物的颤抖，她抬头惊恐地盯着窗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露露……

天花板上开始掉落白花花的墙片，桑露闭上双眼，在心里念着那个永远见不到面了的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以为她是想抛弃他。

过去了十几秒，想象中的疼痛与压迫感依旧没有到来，桑露诧异地睁开眼，发现她面前站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建筑物崩塌后，桑露坐在了一片废墟中，她这才发现四周是漫天遍野的绿草。

“咳咳！”桑露挥了挥手，试图赶走灰尘，让面前的身影逐渐清晰。

牧衍！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桑露惊讶地张大了嘴，下意识就想扑过去一把抱住他，但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人他并不是牧衍。

“牧衍呢？”桑露皱眉。

“牧衍”扬起一边嘴角，有意思，一眼就认出了他不是牧衍。

“牧衍”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自己的西服：“他？死了。”

桑露的脸色刷地垮了：“怎么可能？你骗谁？他是阎王爷，是不可能死的！就算死了，他也会以鬼魂的形式存活下去，绝不可能消失不见。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越说桑露心里越没底，她谁出的话自己都觉得可信度不高。

但她不相信牧衍会死，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阎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