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怜……

鬼灵……

桑露那被遗忘的记忆逐渐复苏，她发现自己莫名选择性忘记了很多东西，彷佛她的人生就只需要在这里享乐。

直到戴安全帽的男鬼的到来，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一向对桑露温柔体贴的牧衍此时却不知为何，像着了魔一样，一把揪住她往后拉去，挡在了她面前。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跟我抢她？”牧衍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眼神却吓得戴安全帽的男鬼直接打了个寒颤。

戴安全帽的男鬼不知道忘川主的男朋友为什么会误会成这样，他连忙罢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忘川主只是正常的交易关系。”

戴安全帽的男鬼心想，人家男朋友这么介意，那他是不是可以转身离开了？

那不是太好了吗？

牧衍挡住桑露无奈的视线，一副“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态度：“既然只是正常的交易关系，那你可以离开了，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

“诶？等一下！”桑露有些懵，突然见牧衍一把推开了戴安全帽的男鬼，把男鬼甩得老远。

桑露的童孔瞬间扩大，她知道正常人是无法碰到鬼的，也知道鬼没有实体，是无法被轻易推开很远的，所以眼前的这一切，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她的脑海里后知后觉地冒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牧衍能看到并且伤害到鬼？

可牧衍却像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劲一样，拉着桑露的手就想离开。

这时，桑露准确无误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夸张一点地说，就好像从修罗场走出来的恶魔。

不知为何，桑露突然下意识甩开了牧衍的手，她试探着问他：“你不是牧衍？”

可话开了口，却成了陈述句。

牧衍一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看着桑露，思索再三，眼神突然变得十分陌生：“你看出来了。”

语落，四周的一切瞬间消失。

没有村庄，没有小旅馆，也没有绿植和猫猫狗狗，放眼望去，满目苍凉，除了黄土便只有枯草。

居然……都是幻觉。

桑露咽下口水，有些烦躁，自己也说不准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纠结。

其实，她很久之前就怀疑过，譬如，哪怕是失忆，人的性格和之前也不会相差太大，而牧衍却完完全全由一个跟各个女生保持适当距离的人变成了她的小跟班。

桑露心底有了裂缝，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样，她就能短暂地拥有这些幸福，却不料，正因为她心底的祈祷，才使得幻觉有机可乘。

“那牧衍呢！他在哪！还……活着吗？”

幻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留在桑露视野里的，只剩下了一个戴着安全帽的手足无措的男鬼。

男鬼说：“我……我还要履行承诺吗？我啥时候去……履行？”

桑露低垂着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男鬼的这句话。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居然比想象中的更痛啊。

这场幻觉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