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老板的应允，那名被委以重任的医生才稍微松了口气，逮着看上去比较好沟通的木莞白，耐心告诉她：“小小姐，是这样的，我们人活着呢，需要心脏不停跳动，将血泵到身体其他地方去，以供其他脏器正常工作。”

“这个我知道，我看过心血管相关的书籍。”木莞白联想起他刚刚说的话，猜测道，“那心跳停止了，是不是就等同于死了？”

年轻医生没想到这小姑娘说话如此直白，被吓得额头一冷，下意识看了眼木衡。

木莞白从小就擅长读懂人的表情，立马从医生的反应中得到了回答：“那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快要死了，对吗？”

“莞莞！不要瞎说！”木衡铁青着脸指着门外，“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医生连连摇头，看着年轻医生的眼神满是同情，他们估计，年轻医生从这扇门出去后，将很难再找到工作。

“我不是那个意思……”

年轻医生还想做垂死挣扎，不料木衡直接一个眼神，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

“那你是什么意思？”木莞白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半分生气，她拉住木衡的手，难得撒娇道，“爸！他们又没错，如果实话实说你都要生气，那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家工作了？”

木衡点点头，没有吱声，却不是因为觉得木莞白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感受着木莞白小小的手掌传来的温度，在心底问自己：这么明显的温度，怎么可能来自于一个没有心跳的人？

不知道是木莞白给人的感觉太有安全感，还是木衡的情绪突然过于稳定，年轻医生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告诉木莞白：“心脏停止跳动后四分钟，将再也救治不过来。但很奇怪，我们观察您的心跳情况已经超过了四分钟，可您却……仍然安然无恙地站在我们面前。”

年轻医生倒吸一口气，自嘲地扬起嘴角：“您这样的情况，我学医、从医多年，从未听说过。”

木莞白听得懵懵懂懂的，木衡却只想要一个答桉：“你只要告诉我，我女儿能不能活下去就行了。”

木莞白眨眨眼睛，面上没有波澜，漂亮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年轻医生，也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年轻医生自问，他哪怕是毕业答辩时，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长叹一声，如实告知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很抱歉，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我能力有限，抱歉！”

“能力有限？什么叫能力有限？”木衡彻底火了，木莞白拉都没拉住。

木衡一把冲到年轻医生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当初你们是怎么承诺的？国际顶级医生？救世神医？结果现在呢？一问三不知，连个大活人是死是活，会不会死都判断不了！废物，一群废物！”

年轻医生自知理亏和无能，低垂着头：“您说的没错，是我学术不精。”

“好了！”木莞白无所谓地耸肩，彷佛没把这个小插曲当一回事。

她拍了拍木衡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他们是医生，又不是神。哪里可能什么东西都清楚，什么人都能救。”

年轻医生惊讶地挑眉，他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竟然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

木衡用最后一丝理智抑制住动手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木莞白耸耸肩，朝他们挥挥手。

医生都离开后，卧室里剩下了父女两，木衡看着木莞白，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爸……”木莞白眨眨眼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木莞白彻底蒙了，虽然她相信神灵，相信世界上总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但这会，她也忍不住怀疑，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她爸爸的臆想。

“神秘婆婆？”木莞白迷惑地皱着眉，将食指和中指搭在自己的手肘处，半天都感受不到脉搏。

她确实……没有心跳。

“你在喊我？”

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骤然在房间响起，把正在沉思的木莞白吓得一激灵，木衡却十分欣喜地站了起来：“是您！我还以为您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木莞白了然地点了点头，打量着眼前的婆婆：“您就是我爸爸说的那个……救了我的神秘婆婆？”

“我姓孟，你叫我孟婆婆就行了。”神秘婆婆一把拉住木莞白的手腕，一眨不盯地着她。

木莞白是个不知道怕的人，自然回视了回去，她扬起嘴唇，果断地喊道：“孟婆婆！”

“嗯。”孟婆婆点点头，松开木莞白的手，问她，“从今以后，你将永远过着没有心跳的日子，怕不怕？”

“不怕。”木莞白摇头，“谢谢您救了我。”

孟婆婆罢罢手：“你无须谢我，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木莞白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立马察觉到了孟婆婆此时出现的不对劲：“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我的吗？”

“孟……”木衡生怕木莞白直白的性格会惹怒救命恩人，正想圆滑地把事情混过去，却不料孟婆婆丝毫不在意。

孟婆婆似笑非笑地看着木莞白，连连摇头：“难怪……难怪会选择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怕是世间都独此一个吧。”

“你出生的时候，是鬼节，当日阴气极重，有无数孤魂野鬼盯上了你，想占你身体还阳。是你母亲用鬼灵与我交换，换我尽所能地保护你，才让你顺利出生。”

“阴气……孤魂野鬼……鬼灵……”木莞白皱眉，对此一知半解。

木衡则铁青了脸，神秘婆婆的突然出现，让他丝毫无法怀疑她这些话的正确性。

“这些东西，你以后都会知道的。”孟婆婆盯着木莞白，“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事关你的性命，你一定要听清楚、记清楚。”

木莞白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