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大漠,万里黄沙。
国道南北,尽是延绵起伏的沙丘,长风吹动,黄沙之上留下层层纹理。
远方戈壁一轮浑圆的烈日,在大漠上孤悬。
气温炙热,平沙万里不见一点人烟。
双方车队保持着很远的距离,从乌鲁木齐出发,一行六百多公里,沿着国道,从沙漠当中穿过。
一路上尽是这戈壁黄沙的之景,古原朔漠一片苍凉。
日头渐落,方才见得远方出现重重雪岭,雪岭高耸入云,连天无际,偶有牧人驱赶牛羊往来,隐约看见绿洲。
想来是轮台北部的天山支脉霍拉山到了。
一身利落的户外装的樱空桃子小姐,昨夜云雨滋润,样貌更显甜腻可人。
一头长发随风一抛,她倚靠这自己的豪华吉普,点燃了一支香烟,问道:“薛桑,您觉得此地风水怎么样?”
“哈哈哈,樱空小姐是考古专家,这基本的风水常识何必问我?这霍拉山,是天山支脉,海拔有三千多米。山上又多奇石,多是冰川侵蚀的产物。
既是名山大川,风水又岂有不好之理?
所以此地建墓,有朝有靠,冰川融化形成的流水,能滋养绿洲。这样的风水可是不可多得的啊。”薛璞下车活动活动筋骨,翻开破译后的手稿,专注的看着。
突然一片沙尘吹来,天边黑云狂暴。
无数飞沙走石席卷而来。
不好!沙尘暴!
周昀峰正下车解手,眼见得一阵大风,他马步蹲身,登时来个一个顶风尿尿,甚是牛逼。
车队见得沙暴极大,迅速开走。
这黑风怒吼,天色阴霾,无数的石头击打在科考队的车窗上,飞沙满地,碎石如斗。
车窗被碎石击打的噼啪作响,周昀峰大声喝道:“大老铁,我没尿到鞋!”
“牛逼!”薛璞说着。
看着风沙蔽日,薛璞忙说:“这里是天山风谷,每年都会有沙暴的!我们得快走!进了山里就好了!”
车队的司机紧忙踩下油门很快便离开了危险境地。
很快月色降临,
明月如钩,白沙似雪,沙漠的尽头见得依稀灯火,一处绿洲便到了。
绿洲里有一个叫做烽燧村的村落,便是众人此行的目的地。
根据这个樱空桃子家族的研究,当年法克吕和科考队,失踪之前就曾出现在这里。
据说,此地的深山里有一处汉代的烽燧遗址,故而得名。
现在这个村落现代化不错,街道平整,超市商店都有,只是人口不是很多。
政府给的福利补助,还有许多工程项目方兴未艾,施工队正在连夜施工。
夜色当中,还能偶尔看见路边喝酒撸串的路人。
当地胡汉混居,汉人居多,不过很多汉人身上都有些外伤和残疾。
贾文章教授,带着科考队来到村长家里,出示了证件希望得到帮助。
只看见一个精装修的大院子,富丽堂皇,门口停着一辆不错的轿车,一个出门迎接的七八十岁的老人就是村长。
老村长眼眶凹陷,眼瞳是蓝色的,皮肤白皙,头发也是白花花的,身材不高却吃得白白胖胖。
老村长买买提热情的接待了大家,村长不会说汉话,便让一个带着面纱的年轻姑娘接待,这姑娘怀着孕,年纪不过小狐狸一般大小,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村长的儿子四十多岁喝的烂醉,对着那个年轻姑娘一顿乱喊,然后躺在床上,很快睡去。
姑娘笑笑,把面纱遮紧,孩子哄好睡觉,不难看出来一家人很是幸福。
家里摆设的东西,也都是颇为讲究的金银器,显然村长家很富庶。
交谈中大家得知村长的儿媳叫做热娜·买买提,他们一家人没有什么工作,政府的福利补助让他们每一个人一月都有几千元的津贴。
薛璞作为一个顾问并不多说,一切交流全交给贾文章教授去讲。
“哈哈,是这样,我们是西域文化科考队的,我们想在这里做一些科考调查。会在村子里住上几日,希望能了解一下这里是不是存在什么古迹。”贾教授的语气极为和善。
谁知热娜把话翻译给了老村长之后,老村长听见了关于古迹的事情,登时翻脸:“汉民滴不要!
”
四下寻摸,只看见墙上挂着一把长刀。
说罢送客,拎起家里的刀就往大家身上招呼。
热娜也不拦着,家里其他的亲戚,兄弟,子侄也哄打着科考队。
混乱之中,周昀峰的眼镜都被打碎了。
薛璞不能动手打老乡,只见樱空家的保镖,登时出手光那一个“肉山横纲”麦克特鲁,一掌挥出,四五个亲戚就跟着栽倒。
樱空桃子亮明了国际友人的身份,经过热娜的翻译,方才让老村长收手,老村长笑了笑说了一堆话。
热娜说道:“原来樱空小姐是国际友人,真是失礼了。但我们不欢迎你们的,赶紧走吧!”
贾文章心知这老头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旋即扯着大伙走了。
科考队们在老村长家吃了闭门羹,旋即退了出来。
周昀峰在大街上修着眼镜,抽着烟:“他妈的!老子啥时候吃过这样破亏啊!”
薛璞道:“这个村子别看小,但是关系复杂,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科考队无奈只好在村上找了一家汉民旅店住下。
说是旅店,不过也是简单的民宿,家里不甚富裕,墙体有些许开裂。
老板姓周叫周恩富三十多岁,和大老铁是本家,他甚是热情,他不知道科考队有很多日本人,便请大家吃哈密瓜和葡萄干,还准备烤馕和羊肉串蜂蜜。
说大家远道而来,能见面就是缘分,第一顿他请。
当地虽然是胡汉混居,但是为了尊重当地民族习俗,村里面是禁止吃猪肉的,也尽量不要提猪字。
所以点的菜品,也多半是特色的牛羊肉炒菜,日本人口味清淡吃不惯,但是薛璞和大老铁吃的却是津津有味。
大家甚是感谢,但是得知科考队里面有倭国人的时候,周老板脸色一沉,扯下了葡萄干和哈密瓜,说刚才开玩笑,这帐一码归一码。
薛璞倒是颇为欣赏这个叫做周恩富的老板,只看他上菜时候便特意留意了一番。
周老板身上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口,他穿着短袖,胳膊上还有一道缝针了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