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夜麟揉揉眉心，烦躁地拉开领带，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束缚他的东西，“你吃饱了吧?”

想到叶清歌在台上的话，想到自己去M国之前调查到那个人的行踪，想到了很多林笙歌的事情，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林笙歌本来就有些茫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只好神经质地回答他，“嗯。”

现在她压根觉得这房间里呆着的就是两个疯子。

御夜麟笑了，林笙歌第一次觉得笑还能这么让人毛骨悚然，有些怯。

“那就好，你最好别在过程中晕过去，我会很不开心的。”

御夜麟说着，下一秒单手解着西装纽扣。

林笙歌突然意识到了御夜麟要做什么，夺门而逃！

天知道御夜麟这是去和谁谈了什么，这个疯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想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而不是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事情。

“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方式的，御夜麟。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

林笙歌听了好长时间叶清歌的发言，她就只敢躲在角落里怕被发现，独自喝酒。

听着她自以为是的发言，以及出现在她手机博客上暴热的绯闻，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从里到外都是酸的。

林笙歌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不会再哭了，可笑的是，泪水仍然讽刺一样大滴落下，嘲笑自己的狼狈。

或许御夜麟看见会更加嘲笑自己，她想。

空气沉重地流动着，想象中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出现，有些疑惑地抬头，只见御夜麟紧紧抿着嘴唇，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林笙歌不知道的是，他也到极限了。

“别哭了。”御夜麟低头轻轻啄去你的眼泪，小心翼翼，恍惚间，林笙歌仿佛感受到了初恋的温暖。

这么想着，就蠢蠢地开口了，“你还是御夜麟吗?”

泪流满面，什么坚强，早就在这个男人面前丢盔弃甲。

御夜麟闷声哼了一声，不说话，熟悉的手，熟悉的青草香，熟悉的温柔，林笙歌在醉酒后哭得越来越狠。

心里没理由地开始恐慌，很害怕他会和自己父亲一样，再一次将温柔打碎，给她一场惊天动地的崩塌。

过了很久，御夜麟忽然一拽，把林笙歌拉入怀中，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把人箍得生疼。

只不过，从不安慰人的御夜麟，显然现在比较尴尬，只能开口道：“别哭了……”

他动动嘴唇，冰冷的表情有一丝裂缝，终究还是放下了面具。

御夜麟的眼神，翻卷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别在我面前哭，我都觉得丢人……以后你只能因为我哭，而不是一个人在喝酒，把话憋心里，被委屈哭。还有……”御夜麟的声音很克制，也很压抑，“我来晚了，对不起。”

能从御夜麟的嘴里听见“对不起”这三个字实在是太少见了但是林笙歌一直知道的，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只有一个御夜麟。

而御夜麟就是御夜麟，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林笙歌想要如何躲避自己的内心，他也一直就站在那里。

等命运，也许是等自己。

也许林陆起的温柔，给了林笙歌在那五年里活下去的勇气，可这份温柔不一定是哪个姑娘借给她的，可御夜麟不一样。

那是足以撑起来林笙歌以后无数个五年的人。

这一刻，林笙歌突然想明白了。

什么在M国平淡无奇的混日子，都比不上在御夜麟身边的一时一刻来的快乐。

就算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和御夜麟在一起，她也要让自己活得高兴。

她的爱情是属于自己的，而不是任何人。

突然，林笙歌一个使劲，从御夜麟的怀里挣脱，推着他一路向后，直到把他按在床上，四目相对，这一刻，御夜麟的眼睛里很干净，没有倨傲，没有得意，没有冰冷，只有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处涌上来一股冲动。分明知道自己可能会体无完肤，但是就是要飞蛾扑火。

要倔强，不要改变自己，不再懦弱，再卑微，再错过，绝对不要。

因为这场角逐，跟本没有输赢。

……

第二页，林笙歌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听着窗外的声音，似乎雨下了整夜未停，只不过从昨晚瓢泼一般的倾盆之势减缓成了今早的淅淅沥沥。

落地窗的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连带着窗外的树影都变得模糊了几分，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在转头望过去的时候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林笙歌揉揉眼睛，披了外衣下床，穿上软和的毛拖鞋“蹬蹬蹬”跑到浴室洗漱。

“终于睡醒了?”

在林笙歌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而手忙脚乱一边要拉住披散长发防止垂下来沾到泡沫，一边又要刷牙的时候，旁边伸出的一只大手替她拉住了脑后头发，御夜麟不知何时站到身边，闲闲揶揄，“笨蛋。”

清晰镜面映出御夜麟那一点微微上翘的嘴角和眼中似笑非笑神情，哼唧了声，吐掉口中的泡沫仰头含住一大口清水，底下的白嫩脚丫却从拖鞋里滑了出来，狠狠踩在他的脚掌上。

御夜麟猝不及防被这么一踩，弄得他又轻又快的“嘶”了一声。

倒不是林笙歌的力道有多重，而是靠过去的瞬间就像触到了冰块，冷得他极快蹙了下眉，却没有移开脚掌任由人踩着。

林笙歌吐掉了嘴里的清水，那只踩在他大码脚背上的小脚被衬得尤其玲珑精致，御夜麟低头看着，板着脸屈指敲在了林笙歌还沾着水珠的光洁额头上，“我看你自从昨天晚上喝多了，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林笙歌难得的释怀一切，御夜麟看着这携了万分温柔的缱绻笑意,顿时让闲暇假期清晨的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随便吃了些面包应付早餐，御夜麟直接一个电话让李卓送来衣物，盯着林笙歌换上保暖的毛衣短裙再加上一件薄薄的羊绒外套之后才拿了车钥匙在休息室玄关处换鞋，“还不过来?休息室住的很好？”

林笙歌白了御夜麟一眼，随后跟着人坐上了车，车上，陈武似乎早就料到了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一般，就像是空气一样一声不出，直接开车回到了御夜麟的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