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朵朵知道,暂时逃离繁忙的大城市的喧嚣,到人迹罕至的山里过一段隐居的生活着实惬意。可是如果和她共度这段时光的人是夏羿的话,朵朵几乎是有一些害怕了,因为她几乎是抗拒不了夏羿的翩翩风度,还有他小心翼翼对待她的温柔……
这些天,她不断的绝望地对自己说:“我不能和他在一块儿!我必须得逃走,可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不断的抗拒着夏羿的温柔,可她却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抗拒夏羿的温柔的想法会使她如此的心烦意乱。
“我就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她别开脸,不去看他那张英俊的过份的脸孔。
夏羿斜靠在落地窗前的那架巨大的钢琴前面,他的头发凌乱,衬衫的袖子几乎都卷到肘部以上,他刚刚忙碌的把这架久已不用的钢琴调好了弦,十多年弃之不用,就是再好的钢琴,也会荒腔走板的。
这一刻,当朵朵问他的时候,他表面上似乎很放松,但朵朵知道他在那一刻很紧张。“朵朵,你的问题没有答案,我爱你,爱,其实是生命中最不可解的谜题。”
朵朵突然看到夏羿脸上的的神情闪过一丝阴郁,“朵朵,你还没有爱上我,可是我……”他的语气顿了顿,猛然起抬头直视她的目光里面,充满了几乎是野蛮强横的神情:
“我已经爱了你整整9年了!你可知道这9年的时间,我是如何渡过的?我一直过着僧侣一般的生活,我的维也纳的同窗们甚至怀疑我是否某些器官的功能有问题!”
朵朵静静的没有说话,她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
夏羿呵呵笑着,声音里面布满了沧桑和认命,“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你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站在那个阴暗的老房子的楼梯顶端,你身后的古老的彩色镶嵌玻璃窗子透进来的光线——像一圈光晕一样把白衣白裙的你,照耀得像一个天使!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晕倒了!”夏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语气急促地说:“在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真对不起,朵朵,可惜的是这一切你都忘了……”
“你说的是那个俄国式的老楼?我记得那栋老楼……”巫朵朵的眼前几乎马上闪现出一栋阴暗但是空旷的琴房,“那架钢琴的声音好好听哦!”
还没等巫朵朵说完,夏羿突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拥着她,几近疯狂地吻她,吻她的眼睑,她的唇,他抓住她的手拿到嘴边,吻她的手心,“朵朵,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我来了?”
巫朵朵皱起眉头,微微的在他的怀抱里挣扎着,“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起了那栋楼!关于过去,关于你,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没关系,”夏羿紧紧的拥住她,“想不起来没关系,我们会共度今后的余生,我们还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下一说到了回忆两个字,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他就发现怀里的朵朵的身子,猛地瑟缩了一下。
哦。回忆!她又回忆起那个困扰她这么多天的梦境了!这两天,她不断的想去回忆,可是却只是回忆起一些可怕的零零碎碎的片段。
夏羿不告诉她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能感觉得到一切都不简单,她只记得那冰凉的可乐使她失去了意识,其后的事情是怎样的?她为什么醒来的时候是一丝不挂的裸着身子,她不敢想下去了。
还有魏子寒,她曾经旁敲侧击的问夏羿,魏子寒知不知道她姐夫迷昏她的事情,魏子寒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可是夏羿的反应很奇怪。
“他?”夏羿带着一丝不屑的哼了一声鼻音,“那个学画画的奶油小生?你问他干嘛?他就是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魏子寒站在山崖的最高处,那是一处建在山崖边上,延伸出大约5米的高台,他张开双臂,他迎风而立。耳边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吹乱他的一头发丝。低下头,他清楚的看到了山底下碧绿的一汪深潭。下方碧绿的深渊完全没有让他有想退后的感觉,反倒是强烈的吸引着他。
跳下去将会是件很容易的事,就像他那一天在大厦顶层想做的那样,他闭上眼睛,可是仍然能感觉到那刺眼的阳光……
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害怕呢?
可是当他真的去做了,感受到的不是害怕,他跳下去的时候只是轻轻将腿一软,就这样呼啸着下来了。他在心里想着:死了就死了!他的身体正在飞快的下降,他的眼睛平静的张开着,感觉峭壁和悬崖下的水面仿佛像电影里的伸缩镜头一样飞快的迎面而来……
他终于感觉到了瞬间被灭顶的感觉。
恐惧感!那刻骨的恐惧感觉突然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在下落速度最快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刚刚还感到万念俱灰的心底,突然萌生了还不想死的念头,虽然那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他的眼前闪现朵朵洁白柔润的身躯——是那么的美丽!
“不!”他猛地大喊出声,他不想死,他不想!
在他几乎就要接近水面的刹那,蹦极的皮绳在他的脚腕上一紧,他下坠的速度在那一瞬间开始减慢,又猛的将他拉起到半空,绳子的重复的反弹,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身子一瞬间便到了底,然后又开始下一轮的反弹,跟着又落了下去。刺激啊!
最后,系在他脚腕上的绳子被一点一点地放长,远处水面上的汽艇突突的开过来,魏文君坐在汽艇上,向他挥着手。
“怎么样哦?老弟?”魏文君半是关心,半是开玩笑的说,“现在你还想不想跳楼啦?”
魏子寒笑了,“想!……才怪!”
他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强拉着他来这里蹦极,姐姐担心他,怕他冲动之下做出傻事来,他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
他不知道自己纵身跃下悬崖的一刹那,那刚刚涌现在心间的,不知是求生的本能还是那一刹那的失重对他的神经系统的刺激,总之这个感觉总结成两个字:很爽!
是的,这是这两天来,他唯一感觉到很爽一件事情,就是在他在蹦下悬崖的一刹那,他发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如果他不想放弃,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勇敢的去追求!
“谢谢你,姐姐!”他接过魏文君递过来的果汁,“我们回去吧!我都想通了!”
魏文君点点头,“想通了就好,寒寒,以后你要是在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就拉你来蹦极,摔死你得了!省得总想着跳楼,不要污了咱们家楼下的绿地才好。”
“姐姐,”魏子寒避开魏文君的目光,“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魏文君苦笑着:“寒寒,你别问了!你姐夫他,其实……”
“什么姐夫!”魏子寒低声嘟囔着,“不过是个gay罢了!”
魏文君叹口气:“寒寒,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小了!我还是知道什么是gay的,我们寝室里就有一个,他每天早上要用很长的时间照镜子,梳头发,还会像张晗一样抹香水!还有一次他偷了我的内裤!”
坐在他们前面开快艇的男孩扑哧一声乐了,飞快地回头看了魏子寒一眼,他听到了魏子寒后半句的话。
魏子寒没理他:“姐姐,你甭想让我以后给他好脸色!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以后他出现的场合,甭想让我也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