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杀了那老东西?”王聪对少年说。
“我们现在是在逃难,不能到处树敌,走吧”少年说。
三人离开人群下山去,回到城里先占最好的位置喝酒吃饭,享受才是最主要的,人家争名夺利,到头不也是为吃吃喝喝。
陈观担任第一任武林盟主,康慨激昂发表就职演说,在心里念了上百遍的说词,京畿武林乃至天下武林又回到陈家手里,总算不辱父命。
参拜盟主后,大家下山回城,武林大会几经波折,终于取得如意的结果,每一人多日后的武林都充满期待,往后的江湖将会更加精彩,作为习武之人深感骄傲,下山时,个个昂首挺胸,像被风吹逼的桉树林,斜插在地上。
有了盟主的威慑,大家回到城里就安分很多,没有人借酒闹事,也没有人去逛青楼,修身厉己是盟主对每一个人的要求。
陈观盟主和至临一回到城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少年书生,少年和王聪等人正在酒楼上品酒闲聊。
“陈盟主要找我报仇吗?还是剑舍的要寻仇?”少年看到一伙人冲上酒楼,朝他们酒桌走来。
“陈观还没那么不自量力,承蒙少侠在武林大会上推举,陈观才能当上盟主,特来致谢。”陈观作揖说道。
“不必客气,我并不想参与江湖是非,选谁我都不关心。”少年冷言冷语,不想和这帮人多聊。
但剑舍的每一个人都满腹疑问。
至临问:“请问少侠从哪里得来的白蛇泡酒?是我师叔没死么?”
“你师叔已经不是你师叔,他和你们剑舍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当日你们逼我们跳崖,是我师叔舍命救我,白蛇泡酒本就是本门的秘方,我会配制并不奇怪,你们剑舍的人会配制才奇怪。”少年想到剑舍的行为就有股无名火。
至临说:“当日在剑舍,少侠也杀了我师叔觉尘,算是一命抵一命,各不相欠了。我原以为世间只有我会制白蛇泡酒了。”
少年笑说:“可笑,你那也叫白蛇泡酒,和你的离手剑一样,不伦不类,简直侮辱我派绝技。”
至临说:“剑舍一别以来,少侠武功有精进不少,此番到酒楼来一是恭喜少侠武功更上一层楼,二是感谢少年前日出手相救。”
少年冷漠地说:“我也剑舍只有怨,没有恩,不必谢我,我暂且没有踏平剑舍的怨怒,但剑舍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杀我师叔,保不齐我师父哪天找上门来,你师父现在旧伤未愈,剑舍没有一个人能接得住我师父半招。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多行好事,少作恶多端,免得我师父真要替天行道。”
陈观说:“少侠武功盖世,家师想必更是天人下凡。”陈观恭维少年,想拉拢。
“你也不必拍马屁,我是不会参与你们武林任何事务,死了这条心吧。”少年让他们赶紧走。
至临身后的至殊舍不得,从在山上看到王聪的那一刻起就心花怒放,现在来到桌前,近距离看清,这可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看她还能端杯子饮酒呢。
少年看到她一直盯着王聪,侧身对王聪说:“你又多了一个爱慕者,你看剑舍的女弟子又犯花痴了。”
“我看你是想念她的银针了,别忘你杀了她爹,她现在想把我们神吞活剥。”王聪大声说,一点不避讳剑舍的人。
这时夕惕的走来,屈膝见过盟主,来到少年跟前。
仪琳说前几日误解少侠,多有得罪,特来致歉。
钟瑜玟对王聪说:“这才是你死心塌地的爱慕者,哪里是来致歉,是来求爱。”
王聪在钟瑜玟手上掐一把,“你也学得我家公子油腔滑调么?”
少年说是我不能及时说明自己的身份,请见谅。
剑舍的见人家有说有笑,不搭理他们,只能作揖告辞。
夕惕的仪琳表示久仰,原来少侠就是打败打破咎无利,打伤剑舍掌门的旷世高人,今日又为武林立了大功,前途不可限量。
少年说我在武林没有什么野心,只求能有个安身之所。
仪琳当即邀请少年到夕惕做客,让夕惕尽地主之谊,感谢救命之恩。
少年望着王聪和钟瑜玟,征求她们的意见。
王聪可不想,看着夕惕的女侠们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心里发抖。
钟瑜玟说:“去,夕惕全是女子,我们去住一段时间最方便。”
少年得到答桉,点头肯定,说:“好,一定登门拜访。”
仪琳提出明日就一同启程回山,少年说好,全凭仪琳女侠安排。
夕惕的下楼后,王聪拍桌子,“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
钟瑜玟笑着说:“我们就是要送你去夕惕当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可能跑不了,但是不是夕惕的还不知道。
当晚,剑舍的至殊就神使鬼差的来到王聪住的客栈,敲开她的们,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说是仰慕公子已久,要来小酌结识。
王聪一时语塞,站在门口良久不语。
想到剑舍诡计多端,不可和这女的独处一室。
“要喝酒,那还请到大堂去,我这里不方便。”王聪说。
王聪和她来到客栈大堂,坐下喝酒,席间不知要说什么好,平日伶牙俐齿,此刻竟只能喝酒,一个词也蹦不出来。
至殊也是直勾勾地盯着王聪看,不喝酒,不说话,像盯着一个可爱的婴孩,目光宠溺慈爱。
王聪手足无措,浑身起鸡皮疙瘩。
钟瑜玟路过大堂,看到王聪和至殊相对坐在桌前,她摘下面具,朝王聪扮个鬼脸。
王聪看到钟瑜玟,深陷泥沼的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向钟瑜玟招手,喊道:“姐姐少待。”
王聪对至殊颔首致歉,“失陪。”
她跑向钟瑜玟:“你怎么见死不救?”
钟瑜玟牵着她的手,“我看你越来越像你家公子啦,处处留情,处处拈花惹草。”
王聪胀红脸,“是那女的逼我来的,姐姐有所不知,她会使风散针,我家公子就在她手上栽过跟头。”
“所以你要提那小子报仇?”钟瑜玟看着王聪说,“要姐姐我怎么帮你?”
“报什么仇,那女的在剑舍就把我当她梦中情人,跟他爹说要非我不嫁,我可如何是好,好姐姐快给我出出主意。”王聪甩着钟瑜玟的手臂央求。
“要我说,你就到夕惕当个上门女婿,夕惕那么多女子,总有一个你看得上,剑舍再厉害也不能抢夺有妇之父吧。”钟瑜玟认真说道。
王聪听完,狠狠在她手臂上掐一爪,“你也拿我寻开心。”
受够了当美男子的误解,王聪第二天出城后,就在车上换回女装。
途中休息时,少年来到仪琳跟前,说:“仪琳女侠,既然要去你们夕惕做客,我们也就不隐瞒了,我不是书生,我的书童也不是书童。”
“他也是武林高手吗?”仪琳问。
“也不是,请随我来。”少年请仪琳跟他到马车前。
王聪缓缓从马车车厢走出,她一身鹅黄女装长裙,垂鬟分肖髻,轻描柳眉,细抹丹唇。仪琳心里从爱慕变成妒忌,又庆幸世间没有那样让自己不顾一切的美男子。
王聪走到仪琳跟前,“仪琳女侠,其实我是女儿身,是我家公子的侍女,城里人多眼杂,所以才扮男装。”
夕惕的女侠们看到王聪女装,都围过来细看,“难怪,世间怎么会有俊美得一塌湖涂的男子,王姑娘,你的男装可把我们夕惕的姐妹们想坏了。”其中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侠说。
“也好,免得我们师姐妹为你争风吃醋,你做我们的姐妹就没有人想要独占你啦。”仪琳苦笑。
“实不该欺瞒各位,我们是被人四处追杀,所以只能出此下策。”钟瑜玟说着摘下面具,“还请各位不要向外界透露我们的行踪。”
“那是一定。”仪琳看到钟瑜玟的面孔,和第一眼看到王聪男装时一样惊恐,自己怎么不生成男儿身,那个大大咧咧的师妹讲出了她的心思。
她大声说:“下辈子我一定要投胎做个男子,非娶这位姐姐不可。”
大姐都笑了,说话的就是少年再酒肆上救出的三位女侠中的一个,叫仪珉,当时还有两位分别是仪昆和仪吾。
钟瑜玟笑说:“你没机会了,王聪妹妹扮成男子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娶我啦。”
钟瑜玟和王聪从没和这么一大帮女子待在一起过,一路上有说有笑、嬉戏打闹,快活得少年好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