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小童胡编乱造,把武林绝学说成民间妖术,不知道他自己害不害怕。
苍梧将军在人群中整理甲胃,悄悄熘走。
少年一行回到客栈,一路上纳闷不解。都庞城离沅水湘钦山高路远,一般人怎么会知道湘钦门的走尸密术。
回到客栈,见到小李头又在客栈厅堂贩卖他赶尸的灵异故事,拿到赏钱就走,不多停留半刻。
来头不简单,少年决定跟踪他。
午夜的灵异故事效果极佳,很多人听后不敢出门。都庞城每天都有新的尸体倒下,要是他们也会到街上游荡,大家的夜生活也不是糟糕,姑娘们岂不是失业。
小李头像小耗子一样,在狭窄的木屋间来窜梭,少年略使轻功,一直在跟在他身后。
不知不觉跟随他来到一栋高楼,气派威严,和街上的低矮木屋形成鲜明对比,黑暗中一排排的小木屋就像匍匐在菩萨脚下的信徒那样安静地趴在高楼旁。
小李头从高楼侧门钻进去,果然是只小耗子。
少年跃上屋檐,朝高楼里望。
高楼里灯火通明,歌舞喧哗,难道这是另一个酒楼,或者青楼?
少年轻身落到院子里,蜻蜓点水般踮脚又飞到人家窗外,趴在窗外看着里面的情形,确实是个青楼,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午夜正着忙迎来送往。
小李头走进房间,来到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头面前,老头摸摸他的头,赞许地点点头,小李头从褂子里拿出两贯铜钱,双手奉给老头,这也不是老李头啊。
老头收钱,解开绳子,拿几文交给小李子,小李子接过铜钱,作揖告谢,推出房门。
小李头出高楼,走进漆黑的小道,爬过一个小山包,来到一个小木屋,小李头点灯,豆粒般大灯火,照亮破旧的小屋,他开始烧水做饭,这时已经是四更天。
少年从小山包回来,想这都庞城比乐疏复杂,小小说书的都要孝敬青楼,这青楼该是这里最大的吧。
次日,灰衣少年带王聪和钟瑜玟上街,要去高楼大厦的青楼看看,一个地方最大的青楼就是那里饭菜酒水最好的地方,这是少年游走江湖这么多年得出的经验。
来到高楼前,望着两尊石狮背后的大门,大门上还有块木匾,写着:翟府。
原来这不是青楼,是人家宅院。人家户晚上还有那么多妖艳装扮的女人在上班,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比青楼还不如,青楼还服务乡里,这翟府却是鱼肉乡里,剥削小李头这样乳臭未干的毛孩。
不过正经人家谁会到流放之地置办这么大的家业,来这的都是不正经的人,除了少年三人之外,有难言之隐嘛。
还是回到昨天的青楼去用餐。一大早,姑娘们昨晚忙累了,还没起床呢。
老鸨让少年稍等片刻,这就叫姑娘们梳妆打扮、下楼接客,一大早就有人来逛窑子,好兆头,都庞城要发达啦。
少年叫她上酒菜,请务必不要扰姑娘们的清梦。
我们只消费酒菜,不消费姑娘。
“也是也是,大爷身边这两位成鱼落雁,已是齐人之福,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的姑娘。”老鸨这是抱怨还是奉承。
“去你娘的蛋!再多嘴老娘扒了你的皮!”王聪比老鸨还老鸨,骂个狗血喷头。
老鸨鞠躬道歉,撅着屁股退出去。
老鸨退出去,苍梧将军刚好进来,屁股撞到将军腰上。
“呀呀呀呀,将军啊,瞧把我吓的,您快请进。”老鸨对官家人献殷情。
将军看到少年三人,想到昨晚的失态行为,自己侧着脸往楼上走去。
“真是世风日下,官家人大清早就来逛窑子,成何体统,色鬼不得好死。”王聪本是骂将军昨天晚上的不检点,哪知都庞城的嫖客耳根子都红了。
“好了,少说两句,吃饭吧。”钟瑜玟对王聪说。
酒菜上来,少年问小二,“小二哥,请问贵宝地的翟府是个什么来头?”
小二哥不敢多嘴,“大爷快饶了小的吧,翟府的事小人不敢多嘴。”
少年看他瘪嘴要哭的样子,放他走。
“你也少管点闲事,不要忘了自己是在逃命。”钟瑜玟冷静提醒少年。
“就怕在这住不安慰,先摸清情况。”少年说的也有道理,钟瑜玟点点头。
这时门外嚷嚷挠挠,远远就听见老鸨奉承阿谀的声音,拍马屁拍得啪啪啪的响。
进来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头,正是少年昨晚在翟府见到的那个。
老头在少年身后的桌子子边坐下,老鸨抽拉两边嘴角,亲自给他倒水,“翟管家稍待,我这就去取银子来。”
老鸨退下,少年看到这管家眼神不愠而怒,坐在椅子上,两腿分开,双脚踏地,正是标准蹲马步的动作,坐下来都不忘练功,这人也是个练家子。
他喝茶还甩动脑袋,吹一吹杯里的浮沫,这哪里还是管家,简直就是老爷。
老鸨拿了银票进来,两手举过头顶,“请翟管家过目。”
翟管家看都不看一眼,拿着银票就走了。
老鸨跟在身后,送翟管家出门,“您走好!”翟管家还是不理她。好一个傲慢的管家,真是要他有朝一日当了老爷,岂不是要做出皇帝的气派。
少年叫老鸨到身边,问:“这老头什么来头?”
“大爷,您就错啦,这不是老头,是翟府的管家。”老鸨笑着说。
“怎么不是老头,五六十岁还不是老头,他是人妖?”少年看不惯这阿谀的嘴脸。
“大爷,小点声,这话可说不得,不然我楼里的姑娘们可要遭罪。”老鸨勾腰向少年小声说。
“翟府在都庞城什么来头,一个小小的管家还比楼上的将军还有排面?”少年大声问,楼上的将军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点声,我的大爷唉,翟府是这的保护神,每家每户但凡有点营生的全都仰仗他帮衬,不然这些流犯可没人镇得住。翟管家每月都要亲自到小店来收奉钱,这是看得起小店啊。”老鸨骄傲地说。
“不是有官兵吗?楼上还有将军呢?你怕一个管家干嘛,要是翟府老爷到这来,你岂不是要脱光衣服迎接他?”王聪一点不惯着,这话也是故意说给楼上将军听的。
“姑奶奶唉,小点声,楼上也不是善茬,小店都惹不起。”老鸨无奈地哀求。
“身为地方官兵,任由土豪劣绅欺压百姓,我看楼上那位也是个窝囊废!”王聪提高嗓门。
老鸨只好跪在地上:“姑奶奶,别说了,那可是苍梧城的守将,哪天要是他带兵打进来,我狗命就不包啦,别说了,求你别说啦。”
“苍梧城的守将跑到都庞城来逛窑子,姑奶奶看不惯就要说。”王聪大喊,深怕老鸨耳背听不见。
老鸨磕头,哭丧着脸退下。
午后,酒足饭饱,少年三人到街上走走,流犯们满街叫卖,姑娘们从窗户里伸出懒腰,野狗满街追逐肥硕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