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一群人挤满剑舍万剑堂的院子,贵宾少年和王聪,以及云雷刀神也列站其次,只有陈观受伤卧床不起。
武林绝学风行天下的秘籍在天下第一派被神秘人抢走,少年这样的高手都能被偷袭,此刻剑舍有人武功不亚于掌门。
掌门下令排查可疑之人,设岗建哨,不准任何人私自下山。
少年和王聪站在师叔背后,看着泱泱大派如何帮他找出羊皮纸,师叔说靠这帮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监守自盗,那外人进来他们都没发现,可见此人武功在场没有几个是他对手,这帮蝼蚁也挡不住他下山去。
今日坏事一桩接着一桩,王聪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男装。
至临的小师妹至殊站在她爹背后,望着对面这对灰衣两兄弟,内心春心暗许。
至殊是至临师叔的独女,也是剑舍唯一的女弟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圆脸圆肩,但物以稀为贵,在全是男人的剑舍上,深受师兄们的宠爱。
至殊看那王聪,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感叹自己和父亲游历江湖这两年,都未曾见过这么俊帅的少年。至殊觉得,还没见到他时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灰衣少年。
另一个灰衣少年满面愁容,不停环视周围的人。这少年也很英俊,但却没有他身旁这位惊艳。灯光下,他却是那么的耀眼。
至殊问他父亲,这两位灰衣少年是哪里来的客人,父亲说不曾见过,她又问身边的师弟,师弟们争先告诉她,那是至临带回来的,和北山的师叔同一个门派。
啊,那岂不是武功了得,而且英俊内敛,这样的少年落到剑舍一帮大老粗群中,真是凤凰掉进鸭群。那一夜,至殊眼睛就没离开过女扮男装的王聪,心思全在那刀削的面庞上,全然不知掌门说了些什么。
当然,掌门说的都是废话,不外乎见到嫌疑人务必稳住,别和他动手,让掌门来和他一决高下,挽回丧失的颜面。
几天过去,那黑衣人没有再出现,灰衣少年越来越怀疑那人就是他师父,师叔坚决否认,他师兄不可能偷偷摸摸来剑舍,当年他叛逃到此,师兄也没上过山门,师兄太目空一切了,他自认为区区剑舍不值得他动手。
没有羊皮纸,少年就练不成风行天上,只能在北山翻阅春宫卷轴里师娘留给他的秘术。剑舍掌门不安好心,习武不可怠惰。
少年每天去山崖练武,早出晚回,却不知道至殊每日缠着至临带她到北山来,师叔告诉她这里没有潘安模样的人,至临也说这里只有一个**。
至殊锲而不舍,每天都来,只见灰衣少年和王聪,不见那晚灯光下盛放的少年。
那晚灯光摇曳,人影憧憧,她没能分辨出王聪就是那俊男。相思病让她失魂落魄,就差住在北山死守。
少年和王聪有一日练功回来,见那怀春少女。至殊问少年的兄弟在哪,要他引见。少年大笑,说没有的事,那晚是王聪女扮男装。至殊不信,她只以自己的愿望作为现实来理解,那晚她盯着他看了一夜,是不会错的,一定不是这少年的侍女,这侍女伶牙俐齿,一点没有那梦中情人的影子。
至临把他们白蛇泡酒蛊惑陈观的事说给她听,故事太荒谬,她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于是她去找陈观。
陈观告诉她,那天他确实看到一个美少年,当时自己中了催情酒的毒,差点就要征服他于胯下,无奈不敌另一个灰衣少年,不能得逞,不然上演一场男上加男可就死也值得啦。
至殊更相信,北山这里确藏一个神仙一般的少年,日思夜想,他父亲觉尘以过来人敏锐的眼光发现女儿思春落魄的原因。
他决定去北山会会这个渣男。
带着兴师问罪优越傲娇的神气,觉尘带着相思成病日渐消廋的至殊到北山庭院来。
按辈分,少年的师叔和掌门同辈,和觉尘也是同辈,而觉尘是同辈中最小的师弟,见了少年的师叔、北山庭院的主人,理应称呼一句:师兄。
但觉尘目中无人,根本没把被打入冷宫的庭院主人放在眼里。不等侍童通报,高抬鼻子,径直闯入。
当时王聪和她家公子练功未归,师叔一人在家。觉尘父女说明来意,就要少年的师叔交人。
师叔只好把已经向至殊解释过多遍的话再重复一遍,觉尘爱女心切,完全不信女扮男装的鬼话,况且还有京畿陈家公子作证。
“快快吧那渣男交出来,不然叫你在北山呆不下去!”觉凡威胁道。
师叔被日夜监视,为求自保,早就有意荒废武功,现在不是觉尘的对手,觉尘蛮不讲理,不交人绝不饶人。
师叔叫苦不迭,平日里怕惹的就是这霸王父女,鞠躬作揖,让他们等等,等当事人王聪和她家公子来了自行向他们解释。
两人不愿等,觉尘大骂:“你这老狗想耍花招,要念拖字诀,难道你当年一身武艺,就只剩这张嘴能用么?”
师叔说:“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大变活人啊,二位稍待,我这就去山崖上叫他们回来。”
至殊大叫:“爹,别相信他,这老狗要耍我们,山崖上我去看过好几次,只有一位少年在练武,不是我说的那位。”
觉尘听完气不过,抡掌就是一巴掌,把师叔所剩无几的牙齿都打落。
师叔摔倒在地,念叨:“这次得全搞假牙啦。”
“死狗,背后滴咕什么?!”觉尘又送去一脚。
练武之人拳脚都重,这两下让师叔嗷嗷叫,直呼:“别打别打啦,他们马上就回,就回来。”
这一幕,正好让侍童请回来的少年和王聪全看在眼里。没想到他们剑舍欺人太甚,师叔可是剑舍最大的功臣。
少年刹时火冒三丈,鼻孔一张一合。王聪扶师叔起来。
至殊指着少年说:“爹,就是这小子的同胞兄弟。”
觉尘朝少年说:“小子,在我们剑舍白吃白喝这么些天,把你兄弟交出来让我宝贝女儿玩玩不过分吧?”
少年正想给他难堪呢,看到这么倔傲不逊的说辞,下定决心要抽一抽剑舍的屁股。
少年冷冷地说:“我弟弟和我相依为命,深居简出,就我一个亲人,对我言听计从,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舞剑弄刀,到剑舍这么久还没正式领教剑舍高招,要是明日你能在万剑堂打赢我,我就让我弟弟臣服令千金,让他留在剑舍一辈子伺候令爱,要是我侥幸胜了,二位永远不准踏进北山半步!”
“好啊,就依你,明日剑上见高低。”觉尘看到小小少年口出狂言,浑身不舒服,恨不得捏碎他弱小的身体,爵烂他傲慢无礼的眼珠。
约定好后,觉尘父女大摇大摆走出北山庭院。
师叔拉着少年说:“小子,你还嫌祸闯的不够大,这可是剑舍最凶恶的两头狼,没人敢惹怒。”
少年笑道:“师叔放心,我就要借此试试他的武功,看他会不会本门剑法。”
师叔问:“你怀疑是他抢走羊皮纸?”
少年说:“你们想,当天羊皮纸才被抢不到一个时辰,这父女就回到剑舍,时间上是有嫌疑的,怎么也要试一试。”
师叔说:“要真是他,你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少年自信地说:“明日在万剑堂,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杀我,剑舍真要是下杀心,凭我现在一成的风行天上也能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王聪听到“鱼死网破”四个字,心都提到嗓子眼,那黑衣人要是真和她家公子面对面打起来,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