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大亮,春日阳光不见踪影,少年一行出来看看这个什么城市。城市没什么特别的,但足够大,大到什么都有,马市、青楼、酒楼,应有尽有,正中少年下怀。他想在这多住两天,马车的事不是事,先找个吃饭喝酒的地方才是要紧。
三个人到街上晃悠,对岸的杨言志应该没有跟上来,大可放心玩耍。少年一行来到酒楼,这酒楼是城里最大的,他们挑这一间不会错。小二殷勤接待,他们要了好酒好菜,问小二这是什么地方,他也说不清,就是一个城市,在湖边的一个城市。
少年好久没有这么好好吃过一顿,这一顿要把在谷底收的罪都补偿回来。王聪说:“你就有这么讨厌的酿的酒吗?”
少年说:“不是讨厌,是不够喜欢,在谷底酿酒的都是陈粮,酒要浊一些,这里要清一些。”
钟瑜玟说:“青楼的更清,是不是?”
少年说:“这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我没这么想过。”
饭桌上,王聪问下一步去往哪里,少年望着钟瑜玟,她也拿不定主意,去哪里都没有事做,去哪里都有可能有危险。少年说那就在这待着吧,晚上去城里看看戏,聪妹也很久没进过戏院啦。
王聪自然开心,能去看戏是生活最大的乐趣了。少年说既然要在这住下,等下我就去马市看看。王聪和钟瑜玟认为男人不会花钱,要跟着去。少你说放心,杨言志不可能到这地方来卖马。
城里马市也热闹,钱在王聪身上,买什么都是由她决定,少年和钟瑜玟只管跟着,听她四处比对,多方讨价还价。“当家的女人就该是这样。”钟瑜玟说,“不该花的地方一文都不会花,该花的地方一文钱都不会省。”
少年说:“这也算是江湖阅历吧,没她这个行走的算盘,我们早当叫花子了。现在又不能偷不能抢。”
钟瑜玟说:“偷和抢已经在你骨子里埋下根了,我看你能戒酒也戒不了偷和抢。”
少年说:“以前都是生活所迫,以后我行事光明磊落,绝不沾那些勾当了,请你们二位监督。”
王聪说:“我彷佛听见了有人说要好好练功,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些话钟姐姐不必当真,听过就把它忘了好。”
钟瑜玟说:“我也不做什么期待,昨晚遇到杨言志都吓得一夜不眠,还能有什么出息,趁早也归隐山林吧。”
她们不理解少年受杨功鬼魂困扰的事,那小子在梦中无所匹敌,少年总是那小时候的模样,不会离手剑,更不会风行天上,只能任由他的长枪刺来刺去。
走遍马市,终于买好了马车,这马车比在昭义用的还华丽,这是王聪亲自选购的,少年看着马车就知道自己和王聪的差距在哪里。他怀疑自己拿钱都妓院去也找不到漂亮的姑娘玩,得让王聪跟着去讨价还价老鸨才舍得把最好的姑娘牵出来。
马车是有了,就等晚上戏院开戏,他们乘车往客栈走,先回去修整一番,王聪看戏前的准备犹如自己要上台表演一般,一丝不苟的认真,像是整理要端上桉前的祭祀品。所以虽然离天黑还很早,但王聪得回去准备了。
少年坐在车辕上,两个女子坐在车厢里。钟瑜玟说:“这才是我们流浪江湖的样子,这马车可不能丢了,要买到这么好的东西可不容易,昭义都不一定有。”
王聪说:“都是运气,大概是昨晚我们太辛苦,老天可怜我们,给了我们这辆马车。”根本不是老天给的,是买的,说白了是杀了杨功换的,是杨功的命换的这华丽招展的马车。
少年想到这马车和杨功滚落的脑袋分不开,背后一阵一阵发凉,彷佛这小子大白天的也要从他身上戳他几枪。少年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没有他的影子,告诉自己人死如灯灭,杨功死就是死了,是该死,他要是能魂游梦乡,那师兄一定也可以,师兄的武功比杨功不知要高多少倍。
到客栈,少年把马交给小二,扶两位女子下车,小二说:“客官可算来了,有三位客官在店里等你们好久了。”
少年问是什么人,小二说是三位大爷,一个年长,另外两位其一没有眉毛,其一没有一只耳朵,都说是公子你的朋友。
少年大惊,夺过小二手中的缰绳,说:“就说没看见我们。”
王聪把三两银子交到小二手里,麻利地爬上车。
“还是追来了,杨言志这老小子一定看到我们了。”少年说。
“弄不好人家也是跟了我们一路,是有你师叔的真气场在,他们找不到剑舍谷底的小院而已,我们一出剑舍山头就暴露了。”钟瑜玟说,“眼下跑不是办法,得想办法骗过他们才是。”
少年说:“怎么骗?不可能把我头看下来吧。”他驱车扬蹄就跑,头也不回。面对脸残人他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马车很快出了城,少年才回头看,说:“没追上来,那小二哥靠得住。”
“不,只给三两他靠不住,我给了五两,他全都说了。”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少年抬头,是无眉男坐在车盖上。
少年勒马,说:“我和你们可没仇,我手上也没刀没剑。”
杨言志从车后飞来,说:“可你和我有仇,还我儿命来!”他一枪刺来,少年跳飞落地,避开他的长枪。无耳男也出现在马车旁。
王聪和钟瑜玟从车窗探出头,看到涣群门的人赶紧把头缩回去。“遭了,公子要噩梦成真了。”王聪说。
无耳男拦住杨言志,说:“先不急着杀他,他走不了。”
少年说:“人是我杀的,车里的两位和你们没仇吧,做人要恩怨分明,不能乱来。”
杨言志说:“你死了这两个大美女早晚要便宜别人,现在便宜我也一样。”
原来杨言志和杨功一个是个色魔,不,是两个色魔。少年运气化出赤红的剑掷向车顶的无眉男,他轻轻垫步飞下来。少年化出金钟罩住马车。
无眉男说:“有长进,钟都这么大了。”
无耳男说:“钟再大也只是钟,成不了塔。小子,你今天是走不了了,你那保镖刀神竟没和你一起,那就不怨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