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观望毕,唏嘘而散,只要掌门还没出手,明日就还有的打。
陈观走向觉凡,问:“明日谁来我和比试?”
觉凡说:“只有我来领教了。”
至临坐着,双臂生疼,血流不住,忍痛出声,插话道:“我们不是天下第一,打败你爹的不是我。”
陈观说:“我知道不是你,但没人会相信。”
至临额头冒汗,疼得泪双流,说:“打赢你爹的就在这山上,你去找他打,来为难我们算什么本事。”
陈观倒是个直接人,他说:“我有本事打赢他就不会来剑舍叫阵了。”
至近说:“不打怎么知道呢?你爹是年老,体力不足,你就不一样,**,我们剑舍支持你。”
至临挪脚悄悄踢师兄一下,示意他不要说。
陈观说:“我才不以卵击石,只要打赢你家掌门回京畿能交差即可。”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汉子。
人群散尽,斜阳迟暮,快是吃晚饭的时候。刀神和少年等人都聚到山门前来,刀神问剑舍一般是几点开饭。
至临对师叔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先上山吧,明天还有一场恶战。
一行人就这样来到剑舍。
饭后,掌门要来看受伤的至临,他慌了,立即嗷嗷叫,说手臂疼的要死要死,躺在地上打滚,做痛不欲生状。
他师兄蹲下,掏出香帕来给他搽汗。
至临细声道:“扶我起来啊,你搞什么锤子?”
他师兄俯身在他耳边说:“别急,你先叫着,等师父来再说。”
都说师父到前院了,迟迟还不到这里,至临嚎得有点脸红,至近见演技下滑得厉害,便在他手臂伤口处拧一把,他躬身子,烂虾一样,叫出猪求救的声音。
他师兄说:“顶住,师父腿脚不利索,走得慢,你得叫再大声些,好让他在前院就听到。”
至临有点犹豫,这样做会不会有一点过分。师兄可容不得他犹豫,两手捏住他的伤处,上下左右来回戳碾。
至临两腿蹬踹,这可要他小命,做鬼哭狼嚎状,师兄赞许地点点头:“这样就对啦,别往门口看,搞像一点。”
师父终于到了。
师父一跨进门,就喊“徒儿啊。”
至临听到师父的呼喊,忘了疼痛,大哭不止,想到自己一路倒霉透顶,屡战屡败,竟觉得自己凄惨无比,再想到小时候心爱的桃木剑还被师兄骗去送给师姐,更是伤心欲绝,闻者无不动容。
师父进来,至近扶至临起来,至临不愿,而是爬到师父脚下,给师父磕头。“徒儿不孝,给剑舍招来祸端,请师父将徒儿逐出师门,从今往后徒儿和剑舍再无瓜葛,徒儿即便废了双手,也要苦练腿法,找那陈观报仇,解师父心头之恨。”
至近在一旁,摇摇头,默念:“还是这小子厉害,武功和情商绝佳。”
师父扶他起来,说:“平安回来就好,私下山门,师父以前也有过。”
至临哭得更伤心些,伴随哭声还有打嗝的声音,有节奏地伴着呜呜呜的曲调。他用哭腔说:“徒儿屡战屡败,给师父丢人了。”
师父不觉得算什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和高手切磋才能进步,要正确认识。”
至临继续说:“徒儿有愧师父教导,无脸再见师父,请师父把我赶出山门吧。”
师父不耐烦,换了脸色,吼道:“没完没了是吧,你还起不起来?”
至临一轱辘爬起来,埋着头,低声抽泣。
师父接着大喊:“收声啦!”
至临才闭嘴。
师父又笑脸相迎,说:“还是不错的,今天你不是破了他的闪电剑法。好好跟在为师身边学几招,以后你就是真的天下第一。”
至临想,这不能全信,就是他经常吹跟着他就能成天下第一,结果他下山去,就没赢过。
师父接着说:“受伤就好好养伤,这三个月就不要出门了。”至临听出,这是要关他禁闭,哭丧的面具退下,挂上绝望的表情。
师父对至近说:“你师弟都带来什么朋友回山里,带我去认识认识。”
至近屁颠屁颠的跑到前面带路。
掌门推门进去,正见灰衣少年、王聪和云雷刀神围在炭火盘旁取暖温酒。
“呀,小徒能结交几位,真是我们剑舍的荣幸。”掌门先认出人来。
少年一行作揖,说:“承蒙剑舍不嫌弃,打搅贵派。”
至近进来关门,说:“师父认识这几位?”
他师父呵呵笑,说:“这位年稍长者是刀法冠绝的云雷刀神,常年都是在关外活动,能驾临我们剑舍,实属难得。”
刀神谦虚,弱声道:“刀神虚名,是江湖人抬举在下,在老先生面前不敢乱许。”
他师父指着少年,又道:“这位更不得了,跟你那在北山的师叔是同门,一剑打败陈力士的就是他。”
刀神补充说:“还是在只有九成功力的情况下胜的陈力士。”
至近看他年纪轻轻,讶异地问师父:“他真比我师弟还能打?”
师父点点头,说:“英雄出少年,器宇不凡,真是了不起。”
少年说:“不敢当,爱徒天资卓绝,终有一日是武林至巅。”
师父说:“论天资比不上你师兄啊,你们师兄弟俩有十几年没来我们剑舍了吧,他武功修为到哪一步了?”
少年勉强地说:“师兄他已经过世了。”
师父摇摇头,“可惜可惜,五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
少年趁机提出来访目的,“实不相瞒,我是被家师追杀,到此求助于我师叔,请掌门先生成全。”
师父说:“贵派的事我们本不好插手,但来者是客,你就安心住下吧,明日至近带你去见他。”
至近和他师父再寒暄几句就走了。
王聪不满她家公子这么奉承这老头,说:“公子跟他客气就罢,干嘛要拍至临那种人的马屁,这小子就该千刀万剐。”
少年说:“这不是吹嘘,他的天赋是当世最好的,我要有他这样的天赋,当初也不用受宫人宠夫妇的气。”
云雷刀神也说:“没错,这小子天赋是少见,只要肯努力,以后他修为远在陈力士和他师父之上。”
王聪一时无语,只得说:“公子早点休息吧,这几日太辛苦。”
少年只恨自己没那样的天赋,回到房间后,他又拿出卷轴来研究,看看本门武学有什么可以快速上手,快速提高功力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多得很,禁术有一半都是教人在短时间内大涨内力,但都是空中楼阁,经不起打,无不有致命的弱点。
走捷径没有路,只能踏实修行,好好练习风行天上。少年在床上打坐,展开羊皮纸,遵循着师娘的教导,继续修习风行天上。
一个时辰过去,他只是刚过第一成的山头就不知所向,第二成就在眼前,但就是狗咬天无处下嘴。他又展开卷轴,看看有没有辅助修习的良方。
就这样在春宫卷轴上白白耗费两个时辰,四更鸡叫,还练个鬼,蒙头倒睡,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天一亮,陈观就到山门前来叫阵。这次按顺序,得是觉凡上场,可恶那陈观不与他动手,点名要和掌门打,掌门无奈,只好蹒跚来到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