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玟四处打听,见人就问,锲而不舍,不久,满城都知道一个灰衣少年和他的侍女失踪在淮宁,她再添油加醋,散播少年大败刀神和伪天下第一至临的消息,淮宁的习武之人,都浮出水面帮她寻这神秘少年。
满城风雨,绕雪阁的老鸨如何不知。此时,少年和王聪更不能露面,潜藏在妓馆,王聪觉得自己已经半个是妓馆的人,整日面对那些暗续鸾胶、明谐花烛,快要麻木了。
少年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苦学风行天上,在他的师娘的指导下事半功半。
任那钟瑜玟如何翻天倒地,就是找不到这二人,日子一天天过去,神秘少年已被淮宁的江湖忘得一干二净,风声过后,事情算是平息时,淮宁城来了两个不速只客,一个弱不禁风,一个健壮魁梧;一个横眉怒目,一个眉清目秀。这就是那宫人宠夫妇!
听说他们一到淮宁,绕雪阁的老鸨左右为难,她隐避在此的事可能要泡汤,十几年的经营就要毁于一旦。无奈下,她只好向少年全盘托出,宫人宠又寻仇来,绕雪阁容不下他了。
为不连累师娘,少年带着卷轴和王聪辞别师娘,回到客栈。经得师娘教导,风行天上已修完一成,应对这真气耗损的宫人宠,应该没问题,只担心散布谣言的高手还藏在暗处。
少年一到客栈,钟瑜玟就献殷勤,说在此等候公子不得,到处寻问,热心的江湖人士都来帮忙,但还是找不到公子。
少年听到是这女子散布的谣言,对她另眼相看,王聪也觉得她可疑,请她速速离开。
可她向公子透露,她在寻找公子的途中见到至临和云雷刀神倒在血泊中,可能是两人在城外比武,两败俱伤。
王聪劝她家公子不要管闲事,明显是个坑。他家公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倒要看看是公虎还是母虎。
他跟钟瑜玟来到城外,一个破旧的窝棚里,躺着脸色发青的至临和云雷刀神,要死不活的。两人受伤很重,昏迷不醒。
少年立即盘坐,为二人输送真气疗伤,二人如鱼归江海,慢慢复醒,而少年已汗流浃背,浑身无力。云雷刀神微微睁眼,问:“那么,现在谁才是天下第一剑士?”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卷走窝棚。四人坐在深秋空荡荡的田野。宫人宠夫妇从天而降,伸掌而来。我想起了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但显然这不是那一套。
少年运气,向上击掌,四掌相碰。宫人宠夫妇掌力十足,少年真气耗损过多,不敌败落,口吐鲜血,要死要死。
宫人宠夫妇再凌空两脚,踢在少年的胸口上,少年五脏俱损,七窍流血。至临见少年命不久矣,说:“看来我又是天下第一剑士啦。”
那少妇道:“小子,敢骗老娘,这就是下场。”
那粽子威胁说:“今天你不把解开羊皮纸的功法写出来,我弄死你们三个。”
少年躺在地上弓背呻吟,写写写,马上就写。少年知道双拳难低四手,立马屈从。
至临见少年还没死绝,跛脚跳过来扶他起来,拖着小腿的云雷刀神也来帮忙。那钟瑜玟欲上前,被少妇喝住,说:“别急,等我拿到我要的,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
少年听到这话,终于确定这钟瑜玟不是什么好人,胸口更痛了。
他们三个受伤的人被带到一个山洞。少年被逼教宫人宠夫妇本门心法,云雷刀神和至临一瘸一拐伺候他们,不敢有半句怨言。
王聪见她家公子不回来,忙到绕雪阁求救,绕雪阁的老鸨却避而不见,王聪无助,只好在绕雪阁长跪不起。
五日后,绕雪阁的老鸨终于接见她,但却不肯出手相救,已经退隐多年,再插手江湖事,成何体统。
王聪无奈,要卖身为妓,换老鸨出手,老鸨说性格这么刚烈的人不适合当妓,看在她这么讲义气的份上,给她指条明路,那就是到城外去等,他家公子自会有克敌之道,只需在城外接应即可。
山洞里,她家公子并没有什么克敌之道,反倒是那宫人宠夫妇已经解开羊皮卷的密文,开始修习风行天上。
两人整日在山中盘坐,拐瘸的至临和刀神在洞中伺候左右不敢废离。不过这拐瘸二人组,经过调养内息,身体慢慢恢复,行动稍能自如,但想要和宫人宠夫妇搏斗,那还是以卵击石。
一日,那毒妇钟瑜玟下山采购,至临和刀神悄悄商议脱身之法,喃喃低语,至临已有抽身技法。
钟瑜玟回来后,二人烧火做饭,勤快得两只小蜜蜂。
灰衣少年重伤难愈,这么多天过去,才能移步到洞口晒晒太阳。
宫人宠夫妇天资优越,修炼得法,渐入佳境,得意洋洋。那天晚上,这两人依旧在山中修习,打坐入定,真气缭绕。不妨突然被一双娇嫩的手掌分别从背后击中,掌力虽轻微,但却打乱正在凝心修炼的宫人宠夫妇的真气。
一时真气逆流,走火入魔,做恶狼状嗷嗷两声就经脉寸断,倒地身亡。
那双娇嫩的手收回去,手臂连着的肩膀上的脑袋,就是钟瑜玟,“姑奶奶才是黄雀。”她得意地自言自语。
钟瑜玟顺利拿到羊皮纸回到山洞,见那拐瘸二人组在洞里饮酒欢谈,那灰衣少年躺在草堆里睡着了。她也加入那酒局,两杯酒后,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至临不见那宫人宠夫妇回来,心里发憷,问:“那刻苦的夫妇两个怎还不回来?”
钟瑜玟笑道:“他们回不来了。”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羊皮纸,运转真气,眼放金光,看着羊皮纸上缓缓流动的文字,邪魅笑呵呵。
躺着的灰衣少年感应到那熟悉的真气,爬起来,看到羊皮纸在钟瑜玟手里,苦笑说:“原来你也是师父派来抢我东西的,真如王姑娘所说是个烂蹄子的官伎。”
至临看到那真气也惊讶,这真气和灰衣少年的真气一模一样,也是个高手,原先制定的脱身之法,没有用武之地,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钟瑜玟收了羊皮纸,端着酒一饮而尽,说:“你师父觉得你是个废物,把你的本事教给我了,你觉不觉得自己很失败。”
少年缓缓走过来坐下,说:“你要真学会我的本事,拿到羊皮纸何必还回来,你不知道我懒归懒,但我派各种武功心法我早就就了然于胸。”
少年给自己倒一杯酒,喝一口,润润干裂的嘴唇,说:“我试过你,我以为你不会武功,骗了我一路。”
钟瑜玟又饮一杯,说:“只怪你和你师父一样好色,看到美女,腿都挪不动啦。”
云雷刀神唯唯诺诺地给她倒酒。
“你练的也是邪功,我师父教给你的是禁术,真气表现和我的很像,当初我还奇怪你的脉搏频率和我一样。但你的真气属于拔苗助长,缺乏根基,就算你拿到风行天上也修炼不了。师父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心怀不轨,各个都想占秘籍为己有。”少年娓娓说道。
钟瑜玟说:“你师父精虫上脑,算错一步,那就是你已经修得风行天上第一成,你我真气相似,我等你真气稍有恢复,我就吸尽你的真气,移花接木,如此还修不得风行天上吗?”
少年再喝一口,杯中见底,他又自己倒了一杯,云雷刀神夺过他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再喝要醉。”
少年抓来酒壶,咕隆咕隆灌几口,说:“我五脏俱损,命不久矣,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
钟瑜玟掐住至临的脖子,怒气冲冲地说:“把你们俩刚恢复的真气输给他,他要是死,你们俩也不用活了。”
云雷刀神连忙说:“真气不同,乱输死得更快。”
钟瑜玟说:“他身上已经有一成风行天上的底子,什么真气都能收,来者不拒。”
苦了这拐瘸二人组,才刚刚恢复的真气又送出去,输完两腿发软,汗透胸背。
少年得这二人真气,损伤的脏腑得到很好的养护,精神好了很多,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又来提壶灌酒,几大口就把壶里的酒喝光吸尽。
云雷刀神和至临见酒被喝光,靠在石墩上异口同声的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