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疾未愈又添新伤,至临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天亮就是明天,就是七日之约的赎人时候,王聪这个样子那少年岂不是要发飙。
王聪在窗户外面挂了一个多时辰,身体麻木,没有知觉。陈观看着地上至殊的佩剑,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王聪说:“我醉了早早就睡下,半夜,至殊女侠闯进来要抢我的卷轴,然后院里喝酒的那些人也闯进来,在屋子里大吵大闹,我就趁机跳下窗户,途中被至殊刺伤,接着房里就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也不敢出声,不然我也要惨死在他们剑下。这些人太可怕了,禽兽不如,真是畜生也不如。那么多人一个接一个地把至殊女侠给....”她说不出口,沉默了。
少年和钟瑜玟在窗外树上听到王聪的说辞,少年说:“简直比戏文还好,剑舍这帮人不得不信。”
钟瑜玟说:“她成唯一的目击证人啦。”
至临叫所有守卫进院里来,怒斥:“为何院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都装死?!”
守卫说:“是您吩咐要锁门任何人不得进出的,这不都是你的安排吗?”
至临甩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在守卫脸上,他身体腾空翻转两圈,倒在地上,这巴掌实在是太重了,一般人受不了。这守卫也不是什么不凡体,倒地身亡,不用再受剑舍的折磨了。
其他守卫看到了扑通跪地求饶,说:“师兄放心,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半句。”他们都立指发誓,要效忠师兄。这些话都被屋里醒来的至殊听到了,她误以为守卫是至临的爪牙,把今晚自己遭受的罪和享受的福气都归功在至临身上。
至临怒骂:“我让你们胡说八道!”他拔剑要斩了这几个饭桶,陈观制止他,说:“昨晚我们出门确实是你交待不能放人进出,特别是姜秋林。
至临想起昨晚大家都喝多了,是白蛇泡酒,万恶之源就是白蛇泡酒,他说:“酒是姜秋林拿来的,这人该死,快去找人!”
至殊在房里嗯叽说:“酒是你和姜秋林一切拿来的。”陈观听到她的声音,说:“你师妹醒了。”
他们回到房里,师妹眼里全是泪花,至临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王聪房里?”
至殊说:“你是明知故问,你怎么不在院里。”
至临说:“我当时去找师父了。”
他们背后响起一个声音,“那我怎么没见到你啊?”是剑舍的掌门,他身后还有陈力士。
至临和陈观向两位作揖,掌门走过来看到至殊。泪流是一种病,会传染,掌门被至殊传染了,眼里的泪水也留下来。“你是觉尘的独女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掌门哀戚的声音吓到至临和陈观,他们从没见过掌门这么激动过,觉尘和觉凡死的时候他都是谈定冷静。
至临说:“师父,我们都中了白蛇泡酒的毒,中了姜秋林的奸计。”
陈观也说:“整个客房院子都被他算计,现在已经跑了,这小子人面兽心!”
至殊说:“师父,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剑舍掌门说:“我们剑舍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言败,要振作起来,把武功练好,你要亲自把这些畜生碎尸万段。”掌门也想把那些畜生碎尸万段,但他们已经遛得无影无踪。掌门吩咐身边的人,快去请大夫来,把至殊送回她的院里。现在剑舍已经没有侍女可以伺候她了,全都是大男人,掌门也是为难,又吩咐即可下山去买两个可以信任的女仆,剑舍就是没有女人才会这样。要我说,直接把青楼开在剑舍,那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至殊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伸手要去拿地上的佩剑,至临一脚踢开,说:“这种事我们不说出去没人知道,你就当没发生过。”
至殊哭着喊道:“他们呢?他们这些人肯定会到处传言,江湖上很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已经没脸活了,杀了我吧,求求你们。”她哀求的眼神是真诚的,真的想死,但别人却要她活,有人要她活得好好的,有人希望她活得生不如死,求死也不要满足她。相比之下,院里满身苍蝇的侍女比她荣幸多了。
掌门把至临叫出来,质问他和陈观昨晚为何不在院里,这是他主办的晚宴,主人不在,客人造反,戏里都不敢这么唱。
至临说他和陈观发现有人在酒里放了白蛇泡酒后担心师父也中招,就赶去掌门庭院,两个人都喝多了,在剑舍迷了路,走到北山庭院去了。
掌门不信他的鬼话,从小在剑舍长大的人还会迷路,鬼话连篇,剑舍的每一条路至临闭眼都不会走错,他说:“你从小就不会说谎。”
至临冤枉,陈观也说昨晚确实是着了道,在剑舍山上转了一晚上,后来到掌门庭院时侍童说两位老人都睡下了,他们赶回这里,就看到了惨烈的一幕。
掌门又叫来守卫,守卫看着至临支支吾吾,东扯西拉,说不到重点,被掌门一剑刺穿,“废物!饭桶!”掌门怒不可遏。
掌门再审问另一个守卫时,他就不敢表现出废物饭桶的特质来,老老实实把昨晚听到的看到的都说出来。他说是至临叫锁门,任何人不得进出,那些宾客确实想要开门离开。
掌门大怒:“来人,把至临押入大牢,等我把明天的事了了再来收拾你,我是放松了对他们的教育。”
至临身上没有真气,任凭两个守卫将他反手扭在腰上。这两个人刚才还立指起誓说要效忠于至临呢。陈观不得不佩服,眼巴巴看着至临被押走。他望着陈力士,知道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低下头说:“父亲,我只是来喝酒的,什么也没干。”
陈力士说:“你要是干了点什么,现在老子就一剑结果你这个逆子,免得到处招惹是非,你明日就回京去,好好照顾圈圈,不要在出来了。”陈观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叫陈圈圈,自己光顾着行走江湖,都把女儿忘了。他只能作揖称是。
剑舍掌门问陈观:“你知不知道他们师兄妹在争一个什么卷轴,说是有上乘的武功。”
陈观说:“至临跟我提过,卷轴里有山巅为泽和离手剑谱。”
陈力士瞪大眼睛,说:“山巅为泽?这不是失传已久的剑术,真有这等剑术?”
陈观说:“父亲,确有此剑法,我和至临在湘钦见过陈怀寿,他们湘钦门就是毁在山巅为泽上,会使山巅为泽的人后来在岭南被那灰衣少年杀了。”
陈力士说:“绝不可能,那少年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赢得了山巅为泽,那可是传说中无上的剑术,除了风行天上没有任何剑术能与之抗衡。”
陈观说:“姜秋林和辛枚将军当时亲眼目睹那场大战,那少年已将学会风行天上。”
剑舍掌门说:“他的风行天上练偏了,沦为轻功手法,不足为惧,再练下去她自己就会暴毙,不用我们动手。”
这话被少年听去,这老头对风行天上还是有点了解,难怪他敢和少年对峙,少年说:“剑舍掌门见识不短,明日看他如何应对。”
钟瑜玟说:“明日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把剑交给他们,武林中会有人和他动手,我们的敌人不是他们,而是你师父。”
少年说:“那就要看他们明日表现如何,要是他们挑衅,就不能怪我出手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