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独家消息,就要有所付出,不是在酒楼上听人胡诌就能轻易拿到,否则江湖遍地王太冲。
老李头说完明太刀和贞利剑的传说,起身出门,这些人都厌恶他子虚乌有的豪侠故事,新来的外乡人却信有其事。
在酒楼外,陈观和至临截住老李头,至临说:“请老先生移步详谈。”
老李头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小巷子,至临掏出一锭银子,说:“请老先生把贞利剑和明太刀再说说。”
老头摆手说:“要说的都说完了,老朽知道的就这么多,都是江湖传说,二位不要太执着。”
陈观说:“武林大劫将至,天下大乱,人人不得安生,请老先生为我们指点。”
老李头说:“福祸都是天意,仅凭两位就能阻止这场江湖浩劫吗?天下大势,不是一两个人所能左右的。”
陈观跪在地上说:“在下愿拼尽毕生修为,做当车之螳臂。”
至临也跟着跪下,王太冲贵为寻宝同盟监事都没他们这种舍己为民的觉悟,跪地是真,觉悟是真是假就无从得知,京畿陈家和剑舍是什么样子江湖现在已经有所判定。
老李头说:“江湖不是你们的决心和勇气就能改变的,即使找到宝剑宝刀又如何呢?明太刀现在就在人手里,他也没有号令天下要让日月换新天的举动,贞利剑也只是一把剑,不是神物,二位请起,不要再为难老朽了。”
至临起来说:“我们哥俩远从湘钦而来,一定要知道刀剑的秘密。”他目露凶光,大义凛然的侠客有点土匪的神情。
“又是从湘钦来的,好像到岭南就只有那一条路,天底下那么多条大道你们不走,要走那山林里的小道,年轻人听劝是好的。”老李头对至临的银子没有兴趣,对他的仁义熟视无睹,对他的匪气毫无忌惮。
至临往前走,把老李头逼退靠在墙上,老李头盯着至临的眼睛说:“少侠今日杀掉老朽就能破你不胜的诅咒了,只是在一个说书老头面前逞能,我不认为这样的人能改变武林。”
老李头眼神坚定如松,陈观拉开至临,向老李头作揖,说:“老先生见谅,我们是没有办法,你见多识广,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老头说:“好说,我带你们走一条明路。”说完,他走出巷子,在人群中钻缝插眼,消失了。
要对一个不会武功老头动手,至临是做不到的,他总能想到他家掌门被灰衣少年掏心的场景,老人是应该爱戴。
但小二就很可恶,精力过剩又无所事事,只能调皮捣蛋,多嘴多舌的小孩更不讨人喜欢。晚上在客栈里,有个小孩就大肆渲染剑舍掌门和陈力士背叛武林投靠涣群门的故事,就是小李头,爱说鬼怪故事的小小说书人。
他并不是因为对陈力士等人的作为添油加醋而得罪至临和陈观,而是这两位大侠发现他是老李头的孙子,是撬开老李头嘴巴的快子。
他们深夜掳走小李头,小李头亲身经历一次历险故事,他已经想好要如何讲解这精彩的绑架过程。
两个武林高手掳走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故事不会有多曲折,就像经验丰富的屠夫宰一只鸡一样手到擒来。
小李头带至临和陈观到他家去找老李头,那也是城外的两间破茅屋,挡不住风也遮不了雨,还不如一个破庙来得安逸。
老李头开门见月光下明晃晃的宝剑斜挂在小李头胸前,并不惊讶,披件外套出来,说:“两位神通广大,没准真能拯救江湖。”
小李头也不怕,享受着剑架在胸前的刺激。
至临把剑握紧,抵住小李头的下巴,剑刃嵌进他的肌肤,凉意沁进心里,他哆嗦一下,喊一声:“爷爷。”
老李头说:“这才是侠客所为。两位杀了我们爷孙两我们也变不出贞利剑。”
陈观说:“请老先生把在酒楼上未说完的话说完。”
老李头说:“传说中,贞利剑的主人杀了明太刀主人一家后,誓要杀光天下负心人,她出没在各个青楼妓院里,杀人如麻,手中贞利宝剑斩下无数嫖客的头颅,此人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直到她在青楼里遇到以为剑客,这位剑客能以真气化成宝剑,神出鬼没,既能凭空消失,也能凭空出现,神功盖世,一剑刺死贞利剑的主人。从那以后,贞利剑才真正的消失在武林。两位有本事就去找吧,不要再为难我们爷孙。”
至临拿开剑,小李头下巴已经被血染红,虽是皮外伤,小李头吓得昏过去。
老李头抱着他回茅屋。这帮江湖侠客手段肮脏,早晚死在寻宝的路上。
老李头回头说:“想必两位没有阻止武林浩劫的信心了吧,化真气为宝剑的侠客我在苍梧就见过,想必你们两位也见过了,能打赢那位少侠才有可能拿到贞利剑,我想京畿陈家和剑舍也就欺负平头老百姓得了,不要去以卵击石。”
陈观和至临回苍梧城,两人都知道老李头指的是灰衣少年,贞利剑如果在他们门派手里,那基本不可能会落入他们手里,趁早洗洗睡吧。
不过那少年的剑术都是不需要佩剑的,传说已经几百年了,陈观和至临更愿意贞利剑藏在某个角落,类似湘钦地宫、太行山之类的。
所以不能放弃,还要继续找,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
有心人太多了,老天顾不过来,满天下都是寻宝的有心人。只有三个无心的倒霉鬼是上天卷顾的,他们早已经拿到贞利剑,此刻正在昭义城里深居简出,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少年在客栈里疗伤习武,他并不知道他们剑派和贞利剑第一任主人的关系,整日钻研宝剑,想不通为何斗笠男一拿到贞利剑就可以横扫陈力士和剑舍掌门,自己拿到贞利剑却只能削水果,其中的差距是什么造成的,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某一日暮,有个黑人像只蝙蝠一样落在他窗前,少年抬头一看,是戴明太刀的黑衣人,少年说:“我还以为你离开昭义了。”
黑衣人说:“整个武林都从昭义城出发去找我,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在昭义。怎么样?尝到江湖险恶的苦了,把贞利剑和羊皮纸交给我吧,你保不住的。”
少年说:“你想的美,刀剑在手你就天下无敌了,竟然还惦记我的羊皮纸。”
黑衣人说:“我是替你保管,要是再遇到涣群门的人,你这身武功挡不住。”
少年说:“我会练好。”
黑衣人说:“剑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我看你练什么都不成。”
少年不服气,说:“总比你的天造草昧好,不伦不类,比剑舍的离手剑还不如。”
黑衣人笑说:“我是刀客,不是剑客,剑用得不好情有可原,你是剑客,剑都用不好,贞利剑在你手里就是一块废铁。”
少年说:“不可能,废铁也不会交给你。”
少年不想和他纠缠,走出门去,黑衣人不敢跟着,跳进少年的房间坐着,自觉地给自己倒酒。
少年来到钟瑜玟的房里,告诉她和王聪黑衣人又要索剑,现在已经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万万小心为上。
王聪说找机会要把他的明太刀抢来,免得他持刀傲然,无所畏惧。
少年摇头,“此人武功极高,我还不是对手,终有一日他一定会对我们动手,那才是可怕的事。”此刻的处境最为难,追兵怎么躲都躲不掉,武功又不行,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