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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是个香饽饽,老太太就像个土财主,紧紧拽着宜琼的手一刻不放,谁要是敢和她抢,老太太立马瞪圆眼睛怒视你!好容易等她困了打瞌睡了,宜琼瞧瞧把手从她掌心里抽出来,再给祖母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关上房门。
屋外一轮明月当空照,庭院里映着月光倒也幽静,二太太谢氏在外头等了挺久,腿也站的有些肿了,可她不敢回屋去,生怕半路再杀出来个陈咬金,拦了她和女儿团圆。这会儿见宜琼出来了,谢氏一喜,急往她身边走去,不料步子迈得太大,一个咀咧差点跌倒。
“呀,您可悠着点。”宜琼一紧张,赶忙上去扶着,担心的往裙角看去,“母亲没摔着?”
谢氏听到宜琼的一声“母亲”,鼻头一酸,眼泪嗒嗒掉下来,哽咽道,“没事儿,我没事儿。”
宜琼一看,眼泪都如亚马逊河般奔腾不息了还说没事儿,心里更急了,低□子要亲自看看,“在自个儿闺女面前,您别不好意思强忍着,快让我看看,可千万别扭了才好。”
谢氏心里又温馨又难过,眼泪流着,嘴上笑着,拦住宜琼说,“我真不碍的,就是太久没见着我闺女,心里头想得慌。”
宜琼听着鼻子也有些泛酸,深吸口气,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今个儿我好好陪母亲说说话!”只有自己当了娘才知道母亲的不容易,两个儿子在她心里就是无价之宝,成天惦记着,挂念着,而自己一出生便被祖母抱了去,母亲不知心里得疼成什么样!而她竟然还曾埋怨母亲忽视自己,只关心弟弟妹妹们,如今想来真是错的离谱!
“好了好了,我们娘俩站在院子里算怎么回事儿,要说话啊回屋去,今晚呐就我们母女俩!”谢氏擦擦眼泪,热情的挽上宜琼的手。
宜琼抿抿嘴角,眼里透着笑意,回握了谢氏的手,母女俩在丫鬟的引路下往后院走去。
“呀!平安和长寿他们呢?”无良妈沉浸在母女天伦中,终于想起了她那两个宝贝疙瘩。
谢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珈儿早带着他们歇息去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六姑娘是拐着两名儿童跑了,至于是休息还是蹂躏,那可说不准了。
“恩,那父亲呢?”两人沿着小径慢慢走着,气氛温馨又轻松。
“这一届科举临近,你父亲这几日忙得很,想是又在书房歇了。”谢氏撒起谎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孟二爷最近是忙,但也不至于因公忘私,晚上和大小老婆温存一下的时间总还是有的,鲁迅叔叔都说了,时间就像海绵,挤挤总会有的……(鲁迅: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天天见得着的丈夫和七年见一面的闺女相比,前者毫不犹豫的被谢氏给扔角落去了。二房统共三个姨娘,一个外放了,资深元老佟姨娘年老色衰,宋姨娘虽颜色鲜艳却是个不下蛋的,院子里近十年都没添过新人,最后一个出生的孩子闻诚也七岁多了。老太太虽已放了权,可眼线还在,儿子房里的事明面上不好插手,背地里旁敲侧击还是有的,谢氏只管装聋作哑,直到如今两个儿子长大成人肩上能扛起担子了,谢氏才放下心来,从屋里的丫鬟中挑了个容貌姣好性子敦厚的香茉开脸做了通房。如今二爷和香茉还在蜜月期,又有女儿作陪,谢氏既是眼不见心不烦,也是给丈夫卖个面子显示她大度。
佟姨娘和宋姨娘不是需要扮大度的主母,她们俩完全可以咬牙切齿明着吃醋。识相如佟姨娘,自己这把年岁基本已经和争宠说白白了,她儿女双全,哪怕儿子过继给了大房,见着自己得喊婶姨娘,那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将来总有她的饭吃,多不多个“婶”字没差。七姑娘如今倒是她的考虑重点,自己女儿几斤几两她很是清楚,如何在平头正妻的基础上垫着脚尖再往上够一够,最好将来还能帮衬着点她弟弟,让自己晚年的退休生活过得更加舒适一点,这才是佟姨娘的关注焦点!竞争对手?你开国际玩笑呐,有披着狼皮留着狼血的二太太坐镇,谁敢蹦跶?毙了她!
宋姨娘得知消息,愣了愣,回过神来50米短跑奔向屋子内间的小佛堂,对着佛龛一阵蒙拜,佛祖啊,信女知错了,信女不该责怪佛祖不守诺言,没让信女怀上孩子……信女真的知错了,求求您把新来的那个贱人收回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三根黑线,懒得理你!
宜珈被强行征收的半月斋雕花大床上,谢氏和宜琼并排躺着叙话,耿妈妈隔着帘子不紧不慢打着扇子给主子们解热。
“姑爷他……对你可还好?”谢氏忍不住问道,哪怕见宜琼浑身上下没一丝不妥,做妈的还是不放心,非要听姑娘亲口说。
宜琼红了红脸,轻声回答,“他待女儿很好。”
不是经典模式的单音节感叹词“嗯”,也不是模棱两可的公式化回答“还不错”,是真真切切万分肯定的“他待我很好”,谢氏终于放了心,眼角眉梢都如沐春风,笑的发自内心。
“那就好,那就好。”谢氏侧了身子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听说你给珈儿送了对鹰?怎么想到送那玩意儿,看上去怪凶悍的。”猎鹰野性难驯,要是伤着人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谢氏也不好意思责怪女儿,含蓄婉转的问宜琼。
谁知宜琼咯咯笑了两声,转头和母亲说,“这可不是我送的,是纪霖的弟弟特意驯好了托我给六妹妹送来的,您放心,这对儿鹰能捕猎能护主,最是听话不过了。”
谢氏更加疑惑了,符姑爷是符家独子,哪儿来的弟弟,莫不是……符老爷还有个私生子,如今回来认亲分家产了?符姑爷还傻不拉几的把人家当亲弟弟,挖心肝的疼人家?!宅斗经验丰富的二太太天马行空,脑补了一场狗血的豪门遗珠复仇记,
“琼儿,你适当的……提醒一下姑爷,旁人的话……不可轻信。”谢氏犹豫的说出口,这丈母娘管女婿家事,手脚可太长了,她只能稍加提点,万不能越俎代庖了。
宜琼傻了一下,待明白过来,觉得又好笑又贴心,母亲打心眼里为着自己着想。“母亲,你想哪儿去了,丛骁弟弟可是袁将军家的幺子,不过从小和纪霖关系亲厚,纪霖又没有兄弟姐妹,权将丛骁当弟弟照顾了,您可别想岔了。”
这回换谢氏尴尬了,二太太十分镇定的想换话题把这一茬盖过去,可她突然想到,袁将军的幺子?还名丛骁?那不就是闻诤这死孩子之前成天跟着一起厮混的娃么?!谢氏声音有些抖,“那孩子全名是不是叫袁丛骁?和闻诤一般大小?个子高高的,蜜色皮肤的?”
宜琼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对了,珈儿是怎么和袁将军的公子认识的?袁家人傲骨铮铮,天纵奇才,不会轻易结交朋友,何况珈儿还是个姑娘……”
宜琼说了什么谢氏都听不见了,她心里乱作一团,袁丛骁!袁将军幺子!这个消息实在太惊悚了,简直超出了她的心里接受能力,想当初密探查得的消息不过说他是个普通的边关富户之子,练得一身好功夫来京城闯荡,谢氏这才放心让闻诤跟着他切磋练武,哪晓得真人不露相,这小子居然是辅国大将军袁载泓的嫡子!
“许是闻诤和那袁公子关系密切,宜珈沾了闻诤的光而已……”谢氏解释的有些勉强,宜琼也未加多问。想来也是,闺阁女儿又怎会和沙场悍将有关联呢?
“不过话说回来,丛骁这孩子允文允武,人品家世也是一等一的,若是真和珈儿有缘分,倒也是一桩佳话呢。”宜琼喜滋滋的想着,若真如此,她们姐妹俩倒住的近了,倒也不错啊!
“没影的事儿呢,你可别浑说。”谢氏脸色有些苍白,一个女儿远走边关就让她牵肠挂肚思念至极了,再贴进去一个,她还活不活?!就是辅国大将军亲自来提亲她也不同意!
科普时间:本朝太祖乃穿越届一大强人,化腐朽为神奇干掉朱xx上位,励精图治,改革创新,西北区蒙古铁骑历代由符家军守护,而正北方虎视眈眈的俄国则由神乎其神的袁家军镇守。符家军事奇葩政治低能,上战场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玩high了混不把命当回事,结果自家血脉凋零得只剩二品镇西将军符纪霖一个,可就这一个也骇得蒙古人不敢轻易南下。袁家和符家并列本朝两大军事世家,袁老太爷情商段数高,打了场大胜仗后果断和毛子签了互不侵犯条约,又举家驻守北边极寒之地,带着一群将士们枪头朝外时刻警惕,倒也唬得俄国人不敢轻举妄动,几十年来小摩擦不断却未闹出大阵仗,生生保下了袁家一家血脉。如今老太爷早早去世,当家作主的是辅国大将军袁载泓,本朝唯一一位正一品大将军。
(读者:怎么看着像在凑字数?作者:瞧你说的,保不定这就是男主家啊,下一期:梁贵妃与元尚书不得不说的两三事……)
宜珈没心思知道袁丛骁的来历,她现在正哭丧着脸想把胳膊上那两只大肥雕弄下来,手臂都抓淤青了啊!
事情是这样的,这两只幼雕她给取了名,因为通体雪白,所以她很通俗的给它们取了“大白”和“小白”这两个雅俗共赏的小名,结果雕兄向下45°角斜睨了宜珈一眼,扑腾了两下翅膀,往宜珈飞过去,宜珈下意识用手挡着脸,结果雕兄收翅膀站定在宜珈胳膊上,利爪扒拉着她的细膀子,抓的牢牢的。另一只小白雕见老公找了新窝,也屁颠屁颠飞过来,隔着三根手指的宽度,雕兄和雕妹相依相偎。
宜珈吓得不敢动,胳膊都台酸了,满脸便秘状可怜巴巴看向杭白紫薇和朱瑾,谁来救救我……
紫薇很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一句:“小姐,大白和小白是喜欢你才站你胳膊上的,没事儿!”
尼玛!谁要它们喜欢!快把它们弄下去!老娘的手要断了啊!!!袁丛骁,我和你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谢表哥,你再等一等,马上就到你上场了。。。哎呀,你别走啊。。。【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