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人流穿行,手术室外更是人聚集最多的地方。谁也没注意到一道白影在空中飘来飘去,听到手术室里,有几个护士坐在一起聊天的内容,白影停下飘动,像是想要找什么答案一般。
“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极品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另一位护士好奇的问道,医院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也是为什么外人总是说医院里的故事多的原因。
“昨天有做肾活体移植的手术,是同父异母的哥哥给弟弟做移植,手术开始时挺成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血压不稳,心跳缓慢,结果抢救无效死了。纪医生还担心家属会闹,出去向家属说的时候,家属只是问了一句,小的有没有事。”连大班的护士讲着昨天发生的事,“纪医生说了没事之后,你们猜怎么着?”
“家属闹了?应该不是吧!”
“闹?要闹的话,今天医院能这么安静?亲生父亲啊!连问都没问大儿子,而是跪下来感激纪医生,把纪医生弄得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父亲也真够可以的,后来呢?”
“最最最让人无语的是,纪医生让对方给哥哥处理后事,对方像是没听到一般,奔着小儿子就去了。继母被纪医生扯住,很不耐烦的开口,‘你们医院不是有什么尸体捐献吗?那尸体就捐了。’”
“不是吧!怎么说也是给她儿子捐了个肾啊!”
“这不算什么,昨天晚上那个爸爸去找纪医生,问能不能把哥哥之前所花的费用退了,你们都猜不到人家是怎么说的。”
“呃?无非是因为手术失败什么的。”
一直想八卦的护士摇了摇头,撇了下嘴。“哪是,那个爸爸说哥哥的尸体还有一个肾,一个肝,还有□□,心脏等器官可以卖。”
“我的天,怎么有这样的人。拿儿子的尸体卖钱,这是亲生父亲吗?”
“估计纪医生也被那个jp爸爸气得够呛,只是回了一句,不是中介机构,让他把尸体拉回去。”
聊天的几个护士没注意飘在半空中的白影晃了晃,如果鬼有表情,那么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你们在讲什么?”推门进来的医生看着几位护士,“外面又有手术了,还不快些去准备。”
“纪医生,我们在讲昨天那个超极品的爸爸。”
“他们啊!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正闹着呢!”纪医生脸上明显带着鄙夷,死的那个也可够可悲的,遇到这样的父亲,同样是亲生的孩子,待遇差这么多,那孩子也够傻的居然给那样的弟弟捐肾。
“又闹,为哪般?”护士看着纪医生像是没有事的人一般,有些奇怪,如果要闹,纪医生怎么会坐在这里。
“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纪医生明显不想多提,“赶紧干活,还有两个手术,我就可以下班了。”纪医生转身走出手术室里的护士休息室。
几个护士互相看了看,其中的一位想到自己有一位老同学在那个极品的楼层,立刻打电话过去。打完之后,护士一脸黑。“死的那个,怎么活到现在的,其实他是没有求生的心理了吧!有这样的父母我也不想活。”
“发生什么事了?”
“死的那个亲生妈妈过来,问死者的爸爸要钱,说是他害死了她的儿子。”
“这不挺正常吗?”几人觉得挺奇怪的。
“她没去看死者的尸体,对尸体的处理也没有反驳只是要钱。”
“够……可以的了。”几个护士对这家人连鄙视都懒得给了,“死的那个,真是够可怜的。他亲生母亲从他入院到手术一直没出现过啊!”
“不知道,别在这儿猜了,都去工作。”
几个护士离开后,飘在半空中的白影跟在护士的身后飘了出去,寻找弟弟的病房,他不相信刚刚那些护士讲的话,或许已经相信却不愿意承认。飘着的白影就是护士口中说的那个可怜哥哥,飘到病房所处的楼层,就听到非常吵闹的声音。白影看着非常陌生的女人,这,就是他的妈妈吗?
白影对妈妈的印象非常的模糊,他不清楚爸爸和妈妈为什么分开,只是知道爸爸和妈妈是没有结过婚的,他也说不清是妈妈先跟人跑了,还是爸爸先娶的别人。总之两人互相没有往来,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一直说都是她的错,不让他怪爸爸。所以当奶奶去世的很多年后,爸爸找到他时,他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了之前他过得很不好,相信了爸爸说奶奶骗了他说他和妈妈都死了,相信了他布下的所有的局,落了如此的下场……
走廊里争吵的人群分成两帮,看起来一帮像是妈妈带来的,另一边是爸爸的。白影飘看着看女人的丑陋,男人的无耻,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已经成了鬼,还能有什么反应。转身,白影飘走,他其实从出生就是多余的人吧!或者说,他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不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白影飘出医院,有些漫无目的地飘着,一直飘到了他居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这是一个很有特色小院子,前后两院,后院的房后有一片地。这块地已经吵着动迁很多年了,却一直被耽搁了下来,附近的小院都把前面的房子改成了门市,加盖了一层,以饭店居多。飘进房里,白影坐不能坐,想要哭出来发泄自己一生的悲凉,没有身躯的鬼魂哪里有眼泪的存在。
白影站在一只留了很多年的碗上,他发现这个碗能让他停下,白影非常认真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以后,这里也会被人占了去吧!白影突然觉得四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感觉到身体非常的痛,好像是有谁在切割他的身体一般,很快白影释然了,他的身体不是已经被人捐出去了吗,他,现在是真正的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姬晓辉猛的睁开眼睛,混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看着熟悉的环境,再伸出手,姬晓辉呆呆的望着不再是透明的手,他,不是应该死了吗?为什么他还在这里。抬手掐了一下自己,姬晓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