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盛野心急,出庭的律师和圈内有些交情,在他的疏通下及确凿证据的作用下,盛永渊的审讯很快完成,紧接着送往法院。
没多久,庭审的消息传来。
开庭前一晚,盛野做了一件让池苏有些意外的事情,他独自去见了盛永渊。
才不过几天,这个男人就苍老得不成样子,头发半白,脸上的胡渣清晰可见,他眼窝深陷,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动作迟缓的抬起头。
盛野穿着修身合体的西装,脚上的皮鞋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还能看见倒影,与盛永渊的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关在房间里的盛永渊扭曲又绝望的瞪着盛野道:“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
他的口水肆意喷溅,盛野后退了一步,嫌恶的皱了皱眉。
等盛永渊情绪冷静下来,他才慢悠悠开口:“你真的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真正的破绽其实就在你身上。”
一向自负的盛永渊当然不愿承认自己的计划有漏洞:“你说什么?”
“在你极力促成我去M国的时候我就已经起了疑心,仓促的赶到峰会现场,我当然也要有所准备,恰巧那天我穿了防弹衣。”
盛永渊表情呆滞,千算万算,没想到盛野留了这样一手,但是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呢。
“盛野!等我出去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盛永渊咬牙切齿的说着,双手紧紧抓着铁栏杆,如果没有这道护栏,他也许会像疯狗一样咬上去。
这样毫无威胁性的话,盛野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眸子盯着盛永渊:“你觉得自己还出的去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没有人证所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根本站不住脚,你要是现在放我出去,我还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哪怕到了这一刻,盛永渊依然死不悔改,继续跟盛野放狠话。
“我念你是小辈,处处都让着你,你要是再一意孤行下去,别怪叔叔不客气了。”
盛野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有没有证人,等明天就知道了。”
盛永渊表情一滞,抓着栏杆的手收紧,掌心因为用力过度,红了一大片:“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证人。”
手下明明告诉他头罩男躲进了深山里,乔森也拿着钱去了另一个国家,当年参与谋杀盛野父母的那群人也都被他以各种“事故”秘密处理了。
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盛永渊百思不得其解,认为盛野是在故意炸他。
“呵呵,盛野你那点小把戏都是二叔当年玩剩下的,就别拿出来让人笑话了。”
盛野十指交叉在一起,随意的抵在下巴上,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盛永渊,后者被看的发毛,不敢继续对视。
“我爸妈死了这么多年,你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吗?”
盛永渊没想到盛野来居然是为了问这个,在兄弟死后,他就撕掉了两人所有的合照,关于兄弟的一切他都不想听到,只要有人提起,一点会被责罚。
为了成为盛世的继承人,他从不后悔。
随着问题的抛出,盛野却不好奇回答是什么,他起身离开。
站在门口,盛野从口袋里掏出有些发皱的烟盒,里面还剩最后一支烟,他动作熟练的点燃烟,靠着墙开始吞云吐雾。
月色苍凉,郊区的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年久失修的路灯忽明忽暗,涣散着微黄的光,把盛野的影子拉的修长,孤独又寂寞。
一支烟燃尽,盛野随手将它丢在地上,抬脚踩灭,嘴里吐出淡淡的烟圈,他随意的挥了两下,烟雾就散的一干二净。
盛野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一晚许多人都失眠了,有人尘埃落定,有人怅然若失。
月亮落下,太阳缓缓升起,倒春寒时的太阳看似明媚,却没有温度,只是简单的照亮了这个世界而已。
盛野一行人准时到达。
所有人都好奇盛野中枪了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但是比起盛野的个人情况,媒体更关注庭审结果,早早的就蹲在法院门口。
媒体们伺机而动,看到盛野的车开来,他们一窝蜂围堵上去,盛野的保镖先下车,硬生生把记者推开,辟出一条道路。
记者们就算被推开,也不死心的把话筒和相机怼上去。
“盛先生对这次庭审有什么看法吗?”
“他毕竟是你的叔叔,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我听说盛永渊先生还让人绑架过徐芷茵小姐,这件事徐家也有牵涉其中吗?徐小姐被绑架是不是也与您有关呢?”
盛野听到徐芷茵的名字心里更烦,锐利的目光扫过发问的记者,后者立马闭嘴。
记者没有问出点有意思的话题当然不肯罢休,又把话筒对上盛野身旁低调的池苏,开始对她发起一连串的炮轰。
但盛野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直接护着池苏走进了法院。
大门关上池苏的耳朵才清净下来,她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耳朵。
盛野看着她的小动作,忍不住捏了捏池苏的耳垂,后者差点跳出去十米远,全身窜起一股过电的感觉,她一脸炸毛的看着盛野。
他轻笑,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牵着池苏走进去。
池苏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盛野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林和跟律师已经提前知会法院,不希望有媒体介入,因此开庭时,除了案件涉及人员以外,没有任何闲杂人在内。
盛永渊的夫人雇了一个业内还算知名的律师替他辩护,但是由于盛野提供的证据太多,已经没有辩解的余地,就连量刑时试图减刑都没能争取到。
让盛永渊意想不到的是头罩男和乔森居然都出现在了法庭上,头罩男话很少,自知躲不过,简单的交代后就不再说话,等着法官的判决。
有了他的指证,乔森的发言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他巧妙的转换了说法,将自己从枪击事件中摘了出去,算是个污点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