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随着宁老三出了婆婆的房子,转身进到自家院子里后,原本紧绷着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长吐了一口气。
“有寿啊,我算是知道了,以前娘对我们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之前我还以为娘对小妹打板子已经是最大的处罚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下这般狠手去掰她的性子。”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也太严厉了!
毕竟,汪氏在家时,是家中唯一的女娃娃,从小就宠的很。
爹娘别说打自己板子,就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娘对小妹哪里狠了?
不过是让她在自己院子里学做饭而已,她一个姑娘家,以后嫁人连顿饭菜都做不好,到时丢的可是咱们宁家的脸面。
而且,她在院子里,又不冷着她,也没饿着她,还不用她下地干活,娘只差没把小妹捧在手心里了,哪里下狠手了?”
宁老三却是一点不觉得宁有喜受苦,像小妹这样的日子,那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好不好。
汪氏盯着宁老三很是无语,最后对着他狠狠翻了个白眼,扭头进了屋。
一开始宁有喜还想尽办法想出来,只是,这墙老高,就算踩着凳子,她也爬不上去。
就算爬上了墙,到时也不敢往下跳啊,除非她想把自己的腿摔断了。
而且,就算从自己的院子里翻到墙外后,她又能干啥?
若是被亲娘逮到,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宁有喜就觉得PP一阵抽痛,她不想再被按在凳子上打啊!
从千方百计想出来,到后来哭哭啼啼,最后饿的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
宁有喜又不是傻子,从小看着几个嫂嫂做饭,她就算没亲自动手,也有看过。
所以,她依葫芦画瓢的去做,虽然味道不咋样,可至少饭是给煮熟了,虽然有点像稀饭。
吃着煮的稀烂的饭,就着有点炒焦,盐放多了的菜,吃一口,宁有喜就抹一把眼泪,觉得自己真的好惨。
宁芃芃把宁有喜关到她的院子里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先摸了摸自己房间后面自己弄的暗室。
其实,就是在原本的房间里,再隔出一个房间出来。
入口处,宁芃芃用衣柜挡着。
只要把衣柜打开,然后推开衣柜背面那块可以活动的板子,就能走到那被隔开来的暗室里。
而在这暗室里,摆放的,是宁芃芃这些日子攒下的钱,还有苏掌柜送的金头面和金镯子。
更多的是,之前被她藏起来的那些制作好的白糖。
这些白糖,若是自家用的话,足够用上好几年了!
盘算着手里如今还能动用的银子,宁芃芃想着,镇上的铺子要开起来的话,得先准备货源。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得让老三带着老四,在村子里,还有四周的村子里,去收那鸡蛋和鸭蛋。
另外,还得去跟村子里磨豆腐的那户人家每天定个几板的豆腐回来。
鸡蛋和鸭蛋,自然是做那皮蛋和咸蛋,豆腐是拿来做腐乳。
要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估计接下来的日子,老三和老四的脚底板都要跑肿了!
至于老大,看他这几天会不会来找自己了!
若是宁有福接下来的日子,在自己把货源准备好前都不来找自己,宁芃芃就打算在族里另找他人来帮忙去镇上管着那铺子,不一定非得用宁有福的。
不过,宁有福没让她失望,第二天便寻上门来。
“娘,陈夫子过几天就会全家搬到学堂里去住。我想着,之前娘说的让我帮您管铺子的话,还作数吗?”
“自然是作数的,不过,这铺子是我的,不是你们任何兄弟的。
所以,你去管铺子,最好把每个月的账目整理清楚给我。
若是我发现有问题,你就不用待下去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到时你家不管是要饭还是发财,都跟我没关系。”
听到亲娘这话,宁有福心头一震,下意识的朝宁芃芃瞧去,只见她坐在那里,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自己。
“是,娘请放心,我在岳丈家这么多年,账目都从未出错,在家里,定也不会弄错的。”
“那就好,等货备好了,你便带着柳氏去铺子里,你守着铺子,她给你做饭洗衣。
至于澄儿和鹏儿,就留在这里,去学堂认字读书。”
宁芃芃见宁有福上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澄……澄儿也能去认字读书?陈夫子他愿意吗?”
听到宁芃芃的话,宁有福讶异的问道。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若是她能认的几个字,也好过当睁眼瞎,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毕竟陈夫子若是知道,他不光要教宁家族人男孩子识文断字,还要教女娃娃,恐怕心里会不舒坦。
却没想到,宁芃芃对着他摇了摇头回道。
“我相信,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陈夫子一家来的也比宁有福想的要早上几日,刚刚安顿好,宁芃芃便上门找了陈夫子。
“不知宁老夫人到访,有何指教?”
陈文何已经知道,这宁家如今最有本事的,便是这宁老夫人了!
乔迁之喜时,虽然那春风楼的苏掌柜没有坐下吃饭,可亲自上门送了贺礼的,并不是那种点头之交。
所以,看到宁芃芃到来,陈文何很是客气。
“老妇这次来,只是想问问陈夫子,陈姑娘可断文识字?”
听到宁芃芃这话,陈文何先是一愣,然后摸了摸下颚上的胡须点头回道。
“自然是识的的,惠兰从小跟在我左右,三岁便识字,五岁便能熟背三百千了!”
说到这,陈文何忍不住带出一丝身为人父的骄傲来。
只可惜,惠兰是个姑娘家,要不然,定能早早的也考上童生秀才,未来前途可期。
“陈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实在的虎父无犬女。
只是,如今到这村子里,想必陈姑娘定是无趣的很。
所以,老妇想着,若是陈姑娘愿意的话,可愿意成为学堂的女夫子,专门交代女孩子识字?
当然,我也不期望着她们去考状元,只要她们能识的自己的名字,能算的了账,管的了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