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祈送走二人,手腕上的伤口还是疼的厉害,睡不着。就靠在书桌边抽烟。
不知道赵轩那小鬼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变成厉鬼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人唆使的吧?
算了,现在也找不到小鬼,而且自己现在对鬼怪其实还是知之甚少,单凭个人推断对付鬼怪,杨祈想想前几次侥幸脱险还捏了一把冷汗。
而且,他的魂魄一直是残缺的,以至于神智模糊。想起那次,因为一念停滞,潘婴差点就被吃了,他越发的不安。
杨祈满腹心事地躺下睡了……
第二天上午,杨祈接到殡仪馆的电话,是潘家父母来给孩子办丧事了。
估计还是跟三百他们医院要到了赔偿,其中曲折可想而知。给这么小的孩子入殓还是第一次,杨祈去了殡仪馆。
他刚换好工作服,潘家父母已经到了,两人窃窃私语地看了杨祈一眼。
杨祈按照流程为潘婴入殓,孩子白白净净的,比杨祈想象的还要漂亮,眼睛微微睁着,身体像莲藕一样饱满,只是心脏处诡异往下凹。
大概是心衰的表现吧,杨祈来不及多想,他的工作差不多快结束了。
杨祈换了衣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潘家父母在走廊上好像是在等他,见他来了,便迎了上来。
杨祈按照惯例道“节哀顺变”
“谢谢杨师傅”
潘家父母神情怪异,女人还暗暗扯了扯丈夫的袖子,两人悄悄拉扯了一番,那男人递出一张银行卡。
“是这样的,杨师傅,我们昨天在街上遇到个算命的,说是您能渡我们家孩子。”
看来是麻姑安排的,杨祈没有太惊讶。“两位放心,我会送潘婴…,哦,送孩子一趟的。”差点把三百临时给起的名字说出来了,杨祈有点心虚地打发他们走了。
回去路上,杨祈总觉得潘婴的尸体有些不对劲,心衰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地往下凹陷那么深啊。正纳闷呢,手机响了,是宋晓洱。
“杨哥,三百刚打电话说他查了潘婴的住院记录,其中一天的记录不知道被谁给改过。他还有台手术,叫我转告你。”
果然有蹊跷!杨祈心中一凛。
“好,我知道了。晚上来我家,咱们还得去找麻姑。”说完按下手机,却皱起眉头。
难道潘婴的死不是因为心脏衰竭?他胸口那处诡异的深坑才是死亡原因?谜团越滚越大,杨祈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他对潘婴的死没有起疑,稀里糊涂的就把他送走了。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害死潘婴,知道他和宋晓洱都急需魂魄碎片,借他们的手彻底消灭潘婴?
而且,魂魄碎片不是半死人年纪越大修补效果就越好,反而被送走的客人年纪越小,碎片越是宝贵,越是有效。
杨祈越想越觉得愤怒,他娘的被耍了,错过了潘婴这条重要的线索,女鬼被判官烧了,她的鬼孩赵轩不知所踪。除了之前从小鬼那得知的那个村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不排除有人想引他们去那个村子的可能,想到这,杨祈郁闷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晚上九点,三百手术一结束,悄悄拍下了住院记录和对应地值班记录就去找杨祈。宋晓洱早就到了,正在帮杨祈处理伤口。
三百一推门看到杨祈的手腕吓了一跳,那块被小鬼咬过的伤口,并没有好转,血渍黑乎乎地黏在白色地手筋上,看的人汗毛直竖。
“上了药也没用,要不咱们去找麻姑婆婆把?”宋晓洱无奈道。
“欸呀呀,老杨正好治治你这个左撇子,不然你试试用右手吧以后。”三百调侃道。
“呸,我手还没断呢。”说着踹了三百一脚。
麻姑正在馄饨摊上煮馄饨,这个点客人是最多的。麻姑透过蒸腾的水雾见杨祈和宋晓洱来了,用一把大勺子舀了两碗馄饨汤放在边上的折叠桌上。
三百见杨祈和宋晓洱端起来就喝,一脸不解,傻乎乎地对麻姑喊:“老板娘给我也上一碗。”
这小子魂魄完整,按理说不用喝着味道奇怪的汤,杨祈正纳闷呢,麻姑面无表情地放了一碗,对,闻着就是真的馄饨,比他们那碗正常多了。
三百那小子哪里知道馄饨汤的特殊,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比他俩讨喜。埋头得瑟地吃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等食客慢慢散去,麻姑擦了擦手,站起身走过来。
嘿,三百这小子早吃完馄饨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估计是麻姑不想让三百知道太多。
“被恶鬼近身了吧?”麻姑抽了两下干瘪的鼻子,就闻到杨祈伤口上散发出来的腐烂气味。
杨祈抬起手拆开缠在手腕上的绷带,露出发黑的伤口,“婆婆,我帮那女鬼……”
麻姑似乎并不理会他的解释,从腰间别着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
“一天一次洒在伤口上,四天就会好了。”
杨祈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里面哪里是什么草药,是一包爬来爬去的荧光蓝色的蚂蚁!
那群蚂蚁动了动两只触角,循着气味爬上杨祈的手腕,一点点开始啃食黑色的血渍。神奇的是,蚂蚁啃过的地方长出新的粉红色肉芽。
宋晓洱趴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蚂蚁的啃咬弄得杨祈痒的不行,紧紧抓着桌沿,一头冷汗。
“你们最好别去那个地方,咬你的小鬼没多久会被判官烧了的,之前那个孩子也已经走了,去了也于事无补。”麻姑收走桌上的碗筷,仿佛知道杨祈他们打算去谷村。
“婆婆,那天我们碰到女鬼的时候,我被人夺了意识,我觉得跟那个村子有关。”杨祈奇痒难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你现在被游魂夺走意识很正常,但现在还不是你去找真相的时候。”
麻姑淡淡地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杨祈急了,但蚂蚁正咬着他,半个身子都使不上劲,刚要站起来,要不是宋晓洱扶着,差点摔在地上。
“婆婆,我们真的很想知道潘婴被害的真相,而且说不定在那里还能帮着送走几个魂魄呢。”宋晓洱按住杨祈的肩膀认真地看着麻姑。
麻姑冷笑了一声,转身从馄饨锅边上的橱柜里,拿出一条极细的锁链,锁链每个锁扣上都贴着一张符纸盘绕在一起,递给宋晓洱。
“那就去碰碰钉子吧,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那种地方,被恶鬼吃了,连投胎的机会可都没了。”
麻姑说完就开始收拾摊位,杨祈手腕上的蚂蚁已经爬回纸包了,他赶紧站起来扶起三百,宋晓洱目送着麻姑的摊位一点点消失在夜色中。
三人一到家就摊在沙发上,虽然三人都喝了麻姑的汤,还是累的不行。
杨祈打着哈欠开口:“我送你回去,走吧。”
“没事,我直接睡沙发吧,反正咱们明天差不多就得出发了。”
宋晓洱大大咧咧地踹开熟睡地三百坐了下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和两个陌生男人处在同一个空间的危险。
杨祈也确实没力气送了,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对宋晓洱说:“这次算了,下次一定要记住女孩子不要随便在外面过夜……”
宋晓洱沉着眼皮挥挥手,示意他记住了。
杨祈把床让给了宋晓洱,然后摇摇晃晃地把流着口水地三百推上沙发丢了个毯子。
哎,我太不容易了,杨祈迷迷糊糊地想,转身去书房睡地铺去了。
在三百如雷的鼾声中,另外两人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判官从窗户口路过,看了一眼窗户里面睡的横七竖八的仨人。
“晚安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