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前,孟童端着两手,从杨祈他们那领走了已经被解开绳子了的冯获。四个人看着冯获的背影,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下安心了,不然老觉得他会跑去吃了王进。这次,没白忙。”宋晓洱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垂下肩膀。
“哎呀呀,你可别大意,不然傀儡又占了你的身体,把我们都反杀了。”三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呸呸呸……”
杨祈看着消失在雾气中的冯获背影有些恍惚,上一次比较顺利的送走以为客人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心口,回忆焕树主人当时……
“想什么呢?老杨,咱们去镇川塔吗?”三百拍了一把走神的杨祈。
“没什么”杨祈忙放下手,整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傀儡组织的线索还是不多,他们在暗处,四人多多少少都中过他们的套儿。现在只能确定,王进和傀儡组织的关系,蓝眼睛,附身,镇川塔……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找一趟麻姑婆婆。”杨祈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三人:“咱们现在这个情况硬要去镇川塔把握不大,先把晓洱身上的那个傀儡揪出来,肯定有新的线索。”
“杨哥”江阙叫住正欲往前走的杨祈三人,把他们拉到一边的茶摊坐下:
“我去镇川塔找晓洱的时候,看见了傀儡组织。”
“哈?”三百正盯着一个蓝皮肤的怪物发呆,被江阙一句话拉了回来。
“是我出来的时候,空间突然看到了很模糊的影像,有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家伙。”江阙回忆在镇川塔看到的几个人影说道。
“蓝衣服?又是王进?”宋晓洱放下茶杯疑惑道。
“不一定。”杨祈用手腕支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缓缓移动的茶杯皱起眉头:“大侄女,那你觉不觉得,汽修厂的其他人,也有可能参与傀儡组织杀人?”
“当时邵正平都审过了…”宋晓洱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面如死灰地看向杨祈:
“有可能!如果傀儡组织强大到可以自由调换魂魄,就难说了。”
“啥?”三百惊道,随即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江小哥和杨祈。
“没这么快。”江小哥咽下嘴里差点喷出来的茶,拍了拍三百的背。
“找麻姑神,晓洱身体里的那个傀儡,绝对能问出点什么。”
芙蓉中路的岔路口,跳了红灯,邵正平猛地一踩刹车,停在了路口。
“邵哥?追上了吗?”
小刘坐在监控室里,见汽修厂老板的车越来越快,焦急地问,电话一直保持接通状态。
“他刚出了芙蓉中路,右转上高架桥。”
“好。”邵正平额头上沁出来的汗落在青筋暴突的手臂上。
深夜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邵正平的车沿着路灯往前开很快就上了高架桥。
“车牌号。”
“相A****,灰色面包车。”
环形高架桥上,邵正平能看到一整圈的车,有两辆面包车,还有一辆轿车。
眯起眼睛,隐约能看出来其中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吱——”
还没来得及追上去,那辆可疑的面包车猛地一个偏转,猛地撞向了路边的护栏,卡在了钢板上。
邵正平超过前面的轿车停在了护栏边上,冲上前一看,主驾驶位上果然是汽修厂老板。
“喂!醒醒!”
车已经冲出去一半,邵正平尽量不去碰车身,试图获得汽修厂老板的回应。
“喂……”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叫了半天没反应的汽修厂老板,突然转过头,睁开蓝莹莹的眼睛,朝站在车窗的邵正平咧开嘴笑了。
“喂!你…”
“哐!”
一声巨响,老板用一把铁锤猛击方向盘,整个车身都跟着颤了一下。邵正平连忙伸手进去抓住他的手腕,大喝到:
“住手!”
旁边副驾驶上,是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慢慢飘出一股焦臭味。
糟了!邵正平顾不了那么多了,整个上半身扑上去想要把老板拉出来。
“啊!”
铁锤一下砸在他的左手手腕上,疼得邵正平整条胳膊一麻,扯了两下嘴角,右臂伸过去勒住老板的脖子往在拉。
“呃……”
副驾驶的黑塑料袋烧了起来,刺鼻的味道,直往邵正平鼻腔里钻。
他忍不住手一松,汽修厂老板挣脱开,面包车禁不住最后一下重击,车头往下一沉,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下面空荡荡的大马路上。
邵正平的两只手都垂了下来,脸上的还是刚才急切的表情僵在脸上。跌跪在地上。
停在一边的警车,手机还没挂断。
“邵哥!邵哥!”
四人回到馄饨摊的时候,是半夜三点,杨祈估摸着得明天了,没想到麻姑婆婆收了摊,留了一张桌子和四把凳子等他们。
“婆婆!”
“我们在把冯获送走了。”杨祈在桌子边坐下,接着把宋晓洱被傀儡附身,还有一路上的事说了一遍。
“婆婆,有办法把那个傀儡揪出来吗?”
“没办法。”麻姑神面无表情地看着四人:
“那不是傀儡,只是一片魂魄碎片,本体也不是他。”
“啥?那么小一片还能把杨哥推下镇川塔?!”三百吐槽了一半,被麻姑神冷冷的眼神一瞪,赶忙闭嘴。
“只有找到本体烧了,她体内的碎片才会慢慢衰弱。”麻姑神兜着手,转向杨祈:
“你见到了焕树主人?”
“嗯,他给我们指的路。”杨祈并没有在三百和晓洱,面前提焕树主人取走他魂魄的事。
“婆婆,渊井,算是焕树主人掌管的地方?”
“他掌管的地方…哪里只有渊井。”麻姑神难得流露出个人情绪,叹息似的说:
“他本来是神,叫烛龙,带着纵目面具。闭上眼睛,整个忘川界就进入黑夜,睁开眼睛,就是白天。”
“然后呢?”
四人惊奇地看着麻姑婆婆,麻姑婆婆从袖子里掏出两手。
“后来他被人夺走了纵目面具,失去了神力,只得将魂魄寄托于焕树,就是你见到的样子。”
杨祈听的有些痴了,回忆自己脑海里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一个带着破碎面具的男人。
那个大概就是烛龙取走他魂魄时留下的影像吧。
“你们去找一个阳界人。”麻姑神顿了顿,回归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