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罪恋抬起头，认真看着神无：“部长？你的意思是……”

“空中花园的入口设置了监控摄像头。其他入口则都被关闭了……当然，超能力者可以无视出入口，不过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这类公共场合肯定附带了超能力探测，也没有超能力反应记录。而如果只看录像……诺雅和警方已经同时看过录像了。”

“那么诺雅发现了什么？”伊尔靠在椅子上，用更远的视角看着电脑屏幕。

“根据面部识别、体型识别等技术，所有进入空中花园的游客，都一一从空中花园内出来了。警方也统计出了所有游客待在里面的时间……啊，因为不知道游客的身份，所以所有游客只是进行了编号并附带头像，这样进行区分。游客待在里面的时间是从两分钟到三十分钟不等。”

“也就是说……时间不吻合。”

罪恋终于明白了这起案件为什么会如此棘手。因为警方掌握的线索自己就出现了矛盾。

罪犯需要待在空中花园内两小时才能完成作案和纹身。但没有人待在里面超过半小时。

所以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那么，部长你怎么想？”

“我打算再看一遍录像。”

“部长，你确定？”

“我不是不相信诺雅。”神无知道伊尔的潜台词，“只是，人类和机械看到的画面，未必是一样的。”

虽然神无还表示自己依然相信诺雅，但她说的内容正好恰恰相反。不过这可以理解，先扬后抑可是大家常用的说话方式。“我长话短说”基本上就是长话，“不是我吹”基本上就是在要吹牛……神无大概也是如此吧。

“哎？”因为听到这话，于是连夏鵺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唐依灵也扫了一眼这边，然后继续在键盘上弹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即便如此，这话明显出乎其他人的意料。以前的部长神无，可从未表现出这样清晰的……对都市核心诺雅的不信任。

比如说罪恋，她就不赞同这种看法：“神无部长，如果只看视力，机械可比人眼强多了。机械可以看到更多的色彩，分辨更细微的线条，就算看到的画面不同，但诺雅……”

“我知道的。”

神无打断了罪恋的话。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录像。”

罪恋：“我只是……”

“罪恋！”伊尔突然插话，“我渴了。能给我一杯咖啡吗？”

“……是，伊尔主人。”

罪恋点点头，没再劝部长，而是走到吧台后方开始煮咖啡。

房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夏鵺和唐依灵讨论的窃窃私语。

伊尔耸耸肩，打开自己电脑音箱，于是悠扬的音乐顿时飘荡在室内。

趁着罪恋在干活，伊尔顺势移动一个座位，坐在了神无身边：“你刚才心态不太稳啊，部长。”

“你的错觉。”

“我也觉得。不过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对诺雅有看法。”

“不，我对诺雅没看法。”

“那么我也来看录像吧。”伊尔微微一笑，“我也想知道，人眼和机械看到的画面，到底有何不同。”

神无没再吭声，而是直接打开了录像文件，开始播放。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空中花园门口的镜头。空中花园有多个出入口，但在非火灾情况下，只会开放这一个。所以只要盯住这个出入口就不会有遗漏。

伊尔和神无继续观察。最开始的时间，游客仅仅是经过门口。而后从8点开始，陆续有游客进入空中花园了。各式各样的游客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比如说8点13分的时候，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经过，孩子调皮地跑了进去，于是母亲赶紧跟上。像这样临时起意的游客还真是不少。

而在8点50分的时候，死者钱胜广进入了空中花园。死者进入的时候是独自一人。不过从录像可以看到，死者在门口低头还看了一下手机，又观察了一下出入口，才慢慢走入空中花园。

伊尔转头，正好对上了神无的眼神。

“部长，果然机械和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啊。”

“哼，当然。”

死者的小动作表明，他不是临时起意的，他是特意到达这个空中花园。

“警方应该调查了死者的手机通讯记录吧，有没有什么发现？”伊尔继续问道。

“很遗憾，死者死前一周打过和接过的电话……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死者为什么要来空中花园？”

“你是问警方的推测？”神无轻点鼠标，调出另外一个档案，“死者是生物老师……根据学校的备忘录，死者当时正在准备一堂植物学公开课。”

“公开课？”

“白昼大学的教学制度和极夜大学类似。”神无改变了一下坐姿，朝后靠在椅背上，“每个老师每年都必须上一次公开课，作为教学质量考核。公开课可以自选课堂或选择户外教学。根据其他老师的说法，死者那段时间正好频繁外出，寻找各个植物园，为公开课的选址做准备。所以他会出现在空中花园也不算稀奇。”

“还可以在游乐园中上公开课？”

“可以的。白昼大学这样干也不是一两次了。”

看来从这个方向也没有过多线索。不然伊尔还猜测，死者是不是被人引到这个空中花园来的。毕竟不是所有的植物园，都有这么完美而隐蔽的角落。

这时候罪恋走了过来，把两杯咖啡轻轻放在了部长和伊尔面前，而后收着盘子继续说道：“发现尸体的人呢？”

“叫做拉比亚，不过警方调查发现拉比亚只是普通路人，表面上看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无部长摇摇头。

“简直就是一筹莫展。无法解释的矛盾，没有方向的调查……”

“等等，部长，我还有一个疑问。”罪恋忽然说道。

“是什么？”

“你看，神无部长，我们现在的正事不就是……”罪恋提醒道。

神无看了一眼伊尔：“基因侧写技术？”

“是啊部长。”伊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诺雅需要我们更新基因侧写技术……那岂不是说，其实诺雅掌握了罪犯的基因？”

“啊，没错。”

被伊尔点明后，神无不由点点头。

“在现场找到了死者以外的人的头发。确实有可能是罪犯的基因。”

眼看罪恋还要开口，神无抢先继续说道：“警方试过了。诺雅无法接触基因侧写技术程序，但警方私下可以。可惜分析结果不尽人意……分析结果是，无法识别。”

“……又是无法解析的UR基因啊……”

伊尔放下了咖啡。

“我觉得在依灵她们修好漏洞前，我们或许应该去和程序的开发人员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