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S

在乌洛波洛斯走完了阶梯，脚踩到下层地砖上的时候，整个地下空间都被地面上的花纹照亮。周围依序摆放着的台座上也都点亮了火焰！

这是一座类似于神殿的地方，虽然大部分的雕像和壁画都已经损坏，但依旧给人一种神圣、威严的感觉。

“这里是？”

“地下神殿。整个赫尔维斯帝国的地下都有这些地方，那里的通道连接着旧城区的地下神殿，你曾经去过那里的吧？”

乌洛波洛斯指了指左侧的通道，在那个被碎石堵住的通道尽头，就是旧城区的地下神殿。

“是的。”

库洛斯曾经和哈里森在那里驻扎过一段时间，那是他们第一次展开圣石碑破坏行动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想到，整个赫尔维斯地下都有这样的神殿——真不愧是圣城。

“看这里。”

呼喊了一下库洛斯的名字，乌洛波洛斯将他从感慨中唤回。穿着圣袍的他轻巧地翻过了碎石堆，走到了一块壁画的面前。

他指了指壁画的最上方，示意库洛斯看这个地方。

“这是……壁画？”

库洛斯一只手拎着箱子，一只手抱着伊芙，他也翻过了碎石堆，借助着台座上的火光仔细地看了看乌洛波洛斯所指的地方。

那里刻画的是一场战争，在战场上，有着十二根魔力形成的柱子连接着天际。看到这一幕，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壁画上刻画的是哈里森曾经和他说过的历史。

因长久的战乱导致负面感情的积蓄，最终诞生了载体并降临了十二神柱。

“嗯，记载着我们那个年代的壁画。库洛斯，知道潘多拉魔盒这个故事吗？”

因为乌洛波洛斯知道库洛斯知晓那段历史，所以他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反而他提出了一个关于寓言故事的问题。

“嗯，小时候听女仆们说过。”

库洛斯点了点头。

在他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经常能够看到女仆们在庭院里闲谈。这个潘多拉魔盒的故事，就是那时候听到的。

故事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某个人打开了不该打开的盒子，那个盒子里冒出了无数的灾难，但是，从盒子里最后出来的并不是灾难，而是希望。

“那个时候，神柱第一次降临的时候，也是极其类似的情况。与第一柱·绝望相对，最后一个降临的神柱是十二柱·希望。”

“但是，希望神柱由于载体的不稳定转瞬即逝，构建希望神柱的庞大力量在那一刻消散，并分成了三块。”

他指了指右侧的石碑，上面刻画的神柱已经只剩下十一个了。身为希望的第十二柱在这个时候已经支离破碎了。

“好在，破碎的力量并没有消散，而是在这片大陆上寻找更为适合的载体。你要知道，希望和其他引导一下就能出现的负面感情不同，是非常珍贵和脆弱的，所以，大概花费了上百年，希望神柱的力量才稳定下来找到了宿主。”

“这之后，我们把继承了希望神柱力量的生物称之为‘希望的碎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圣者”乌洛波洛斯已经转过身来，他背对着摇曳的火光，看着库洛斯的脸庞。

听到“希望的碎片”这个词，库洛斯突然明白了——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他听哈里森说过多少次了。虽然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他是现在才知道的。

这时，库洛斯低下了头。

他的体内有两个截然不同的魔力回路，如果这是希望碎片的特征的话。那么，他在“黑魔术师”们据点那里救回来的少女希露德也是希望碎片？

“我，希露德，还有一位是？”

于是，黑发男子这样问道。

“还有姬尔。”

“原来是这样……”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总之能够影响第十二神柱的三块碎片都在教廷内。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我之前将你捧成英雄也是为了这件事，为了今后所面临的灾难，我们必须要使用希望神柱的力量，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能够承载希望的容器。”

“这个容器只能是你，只有在众多人心中被誉为英雄的你，才能承载他们的希望。”

乌洛波洛斯严肃地说道。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神柱与其载体之间的关系，他所得到的答案很简单。载体必须要能够承载大量的同类感情，也就是说，愤怒神柱的载体必须要陷入狂乱之中，绝望神柱的载体必须对一切都失望。

同理，希望神柱的载体，必须是能够承载众人希望的英雄。

因此，只有亲自前往各个城市并立下丰功伟业的库洛斯·阿斯特洛斯才符合这个条件。因为他能够承载比他人多很多的希望。这也是乌洛波洛斯在各地宣传库洛斯伟业的理由。

“乌洛波洛斯，你所说的我都明白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库洛斯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很凝重。

这不仅是因为他回想起了姬尔在马车上小声说出的那句话，还因为他自己从刚才的信息中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说吧。”

“既然我们是希望的碎片，那么，你要怎么把我们整合起来？”

正是这个问题，库洛斯完全想不到答案。

就算这三股力量原本是一体的，但是现在却分别寄宿在了三个不同的生物体内。若不能把他们三人融合在一起，这个希望碎片是绝对不会被整合的。

“……”

听到这个问题，乌洛波洛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库洛斯的谨慎与聪颖，也早就猜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了。对此，他虽然很无奈，但还是决定把答案告诉库洛斯：

“库洛斯，关于这件事我很难启齿，但是……你有知道的权利……”

“我们都是达到了‘第五构成’的魔术师，所以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我们没有办法更改魔力回路。”

“是的，我们虽然拥有碰触回路的权限，但破坏就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其他的事情一律都做不到。”

库洛斯同意道。

他在帮忙进行“觉醒的仪式”时就发现了，他们“第五构成”也只能按照原本存在的回路进行刻画，其他的任何行为都宣告着失败。

“所以，为了让希望的碎片合为一体，我只能将另外两人身上所寄宿的整个回路都取出来。”

说出这句话的乌洛波洛斯声音很低沉。

很显然，对于他来说，这也不是一个愿意采取的方法。但是，在人类的存亡面前，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牺牲。

“你的意思是……”

听到这里，库洛斯也皱起了眉头。

“是的，姬尔和希露德将会失去所有的回路，再也无法使用魔术。若我们在取出过程中出了一点点差错，甚至她们会失去性命。”

“……”

原来是这样。

库洛斯现在彻底明白了，明白乌洛波洛斯为什么要让姬尔小姐做好觉悟，也明白了姬尔小姐为什么会说其实是库洛斯该做好觉悟。

因为姬尔小姐她知道她自己和希露德，会为了希望碎片的完整性而失去魔力回路。

对此，库洛斯的选择只可能有一个：

“乌洛波洛斯，很遗憾我要拒绝你的请求了。希露德她为了追逐我的身影正在努力地奋斗着，我无法亲手把她的梦想与未来给毁掉。”

他与希露德的相遇虽然只是一个偶然，但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他早就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看待了。正是因为如此，他绝对不会选择破坏希露德未来的这个方法。

“哪怕赌上全人类的存亡吗？”

乌洛波洛斯神情凝重地看着库洛斯。

“是的。”

库洛斯也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他的回答。

自从莉欧舍弃生命保护了他和红莲之后，他就一直坚守着一个原则：不可能存在必须牺牲什么人才能完成的事情。

“哎，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我们来谈谈第二个方法吧。”

看到库洛斯的这个模样，“圣者”乌洛波洛斯挥了挥手，他刚才那副严肃的模样瞬间消失。

也许他就在等待库洛斯的这个回答。

“第二个方法？”

他这个态度的转变，可真让库洛斯有些无奈。

不过，这才是他所希望的发展。

“嗯，再次去拜见一次‘真理’，让它帮忙转移魔力回路。如果是掌控万物的‘真理’的话，转移之后它还能再重新创造一个新的回路吧。”

乌洛波洛斯这么说道。

“不过，有方法找到它吗？这个时期，让我们再完成一次神器的炼成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在秩序单元的威胁之下，根本就不会有那样的时间。

“有。”

“只要找到‘物质之路’就行。”

关于这一点，“圣者”乌洛波洛斯十分坚定地回答道。这是他们早已证实的事情，是绝对可行的。

只不过，这个方法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物质之路’？和‘灵魂之路’、‘天国之路’并称为三道的那个？不过，不是据说‘物质之路’不在这个世界上吗？该怎样到达那里？”

库洛斯此刻就说出了那个缺点。

“是的，不在这个世界上。而是在意识的海洋里，在那虚无缥缈的亚空间之中。”

连接着世界根源的三条道路，只有“灵魂之路”和“天国之路”存在于这片大陆上。至于那名字最为现实的“物质之路”却只存在于虚幻的世界之中。

但要找到“真理”，就必须走上“物质之路”，因为只有在这条道的尽头才能见到那扇门。

“不过，有一个人知道那条道路在哪。”

虽说那是一条虚幻缥缈的道路，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到达那里。乌洛波洛斯至少还知道一个能到达那里的生物。

“意识海洋？难道是……‘灾兽·利维坦’？”

库洛斯也立刻猜到了那个存在。

没错，那位居住在雾都之中的异色瞳少女，正是可以到达意识海洋的存在——灾兽·利维坦。

“是的，要找到那条道路并在此拜见‘真理’，必须要得到‘灾兽·利维坦’的帮助。而且不仅是这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能说服她帮忙对抗天使就更好了。”

“我明白了，这件事就由我去拜托她吧。”

“等七国会议结束后再去吧，先把全人类团结这件事办好，不过……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说到这里，乌洛波洛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与那些国家领导人多少都有过几次接触，至少在赫尔维斯之中，每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人的棘手程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