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赵凡一醒过来就是问梦境的事情。淼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个所以然给他。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的，赵凡掀开被子准备出去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

来者是帝岚和桐涵，两人都像是在进来前说好了一样，都是同一副表情。赵凡一愣，还以为两人是要来打架的一样。

帝岚走了进来，把手放在桌上：“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梦境崩塌，怕是连渣都不剩了。”

赵凡睁大眼，似乎在怀疑听到的那句话会是假的。淼脚下的神阵渐渐消失，空间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他抓着床上的被子，语气里面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什么意思？”

帝岚一脸凝重地拿出一个白色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递给赵凡。帝岚没有露出信封的正面，没有办法看到是谁写给帝岚的。

赵凡不由分说地接过帝岚手里的那张白纸，看到内容的时候，心里最后的墙都被击碎了。根本就没有让他否认的余地，连半点都没有。

桐涵也拿出一封信，递给赵凡，看到写信者的署名之后，他慌了。手不停地抖着，就如同某位食堂打饭的阿姨一样。

没有想到师父居然在这种时候来信，还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的时候寄来的信。桐涵只是把信交到赵凡手里后，就告辞离开了。

而且很显然是帝岚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说，赵凡收起师父给的那一封信，明知故问地看向帝岚：“魔尊这是有事？”

帝岚很直接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还记得你原先来到魔界的目的是什么？‘夜魁’可是趁你在梦境的时候把六界之钥都夺走得差不多了，凌霜枪在哪？”

这时候才想起“夜魁”等事的赵凡懵在原地，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乾坤袋，却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摸到。完了，在之前的时候自己昏迷的时候，乾坤袋被赵云卿拿去保管了。

然后师父还莫名对他有一股怒气，现在是真的没辙了。赵凡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帝岚：“凌霜枪，在赵云，不对，在南斗星君那边。”

“那南斗星君呢？话说他向来不是跟你形影不离的吗，怎么这次你来魔界没看他？”

被帝岚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到的赵凡，他一怔，眼神迷离地看着远方：“我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就没看到他了。关于六界之钥，还查出什么问题？”

对面的帝岚摆明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无奈之下，赵凡只好僵硬地转移话题。帝岚还很自然地跟着转移：“关于‘夜魁’收集六界之钥的这件事情，恐怕他们已经收集齐了。而且，我还发现有一件事情，恐怕六界之钥的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帝岚说这话的时候极为严肃，一点都不像是要跟赵凡开玩笑一样。赵凡也被这种情绪渲染，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他坐到椅子上，不解地看着帝岚：“此话何意？难道，‘夜魁’收集六界之钥是别有用意？”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帝岚还很不相信，但这确实是真相。他看向赵凡：“你还记得佛界那群家伙是干嘛的吧？”

那是自然，赵凡不明白的点点头，为什么突然之间扯上了佛界？佛界之人向来只遵守一个原则，只对扰乱世间秩序之人动手。

“你不觉得本身重置六界这件事情，就很违背六界秩序了吗？”帝岚严肃地看着赵凡：“但你没发现，你跟他们抢了这么多次，但佛界出面的一个都没有。”

经帝岚这么一提醒，赵凡才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以前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违背秩序，佛界就是争分夺秒地出现。

可偏偏这次抢夺六界之钥，他们却没有理。更别提那些被夺走了神力了的神或者是妖怪，都好像是没有违背了世间秩序一样。

赵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看向帝岚，一点都不想相信这会是真的。

然而还有更加劲爆的，帝岚拿出另一封信摊平放在桌上：“不仅仅是这样，而且五界的位置还在移动。保不准哪一天，剩下的五界里面将会有一个成为下一个的梦境。”

这就很带感了，赵凡拿起那一封信。脑子早就因为过度负荷而死机，但把一切都连在一起就都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阻止收集六界之钥这件事情才是错误的，那样子身为神兽的白泽又为什么会提出那样子的委托？

既然都当面在这里说起来了，那坐在对面的帝岚肯定又是有别的看法。赵凡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魔尊怎么看这件事？”

二话不说就直接把问题扔回来，帝岚嘴角甚是不满地抽了抽：“说真的，就算查出来是这样子，我也还是同意白泽的观点。”

正好就是赵凡没有想到的答案，他一顿，幽幽地看向帝岚：“魔尊此是何意？”

帝岚敲了敲信：“六界之钥确实是可以避免五界里面出现像梦境一样的情况，但敢问世间万物有哪些不是双刃剑的？”

果然是不想重置六界，赵凡耸耸肩，一副生意人的样子：“说吧，给多少委托费，这么大一件事，总不能算友情价吧你？”

面对赵凡突然做生意似的语气，帝岚一愣，咬牙切齿地看着赵凡：“那你觉得，我堂堂一界之主还会给不起？”

两人面对面的笑笑，知道的会觉得这是在聊委托，不知道的还以为即将要打起来的样子。事实上，这真的不算是错觉。

他们还一直僵持着，不说话的时候。一个侍女打断了他们的沉默，匆匆忙忙跑过来就算了，还一直在喘，半天连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本以为是什么小事，结果侍女语出惊人：“禀报魔尊，暝寒镜、暝寒镜被送回大殿之上。现在众大臣不知从何得知了消息，都来了。”

本以为是画面停滞，两人呆在原地连个表情都没有给出来。没有得到回应的侍女忍不住抬头，对上了帝岚杀人似的眼神。

别说是帝岚了，连赵凡都有点不能理解“夜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到手了的猎物，却被放了回来，还闹得人尽皆知？

这可以说是很考验智力了，赵凡突然像是察觉了什么向后看去。但后面空无一物，明明就什么都没有。但刚刚自己明明感觉到了，有一个气息一直在那边看着。

帝岚慎重考虑了一下，准备先去看一下暝寒镜的状况。然而回头却看到赵凡在看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却又什么都没有。

看了那里许久都没看出来什么的时候，帝岚终于忍不住问出：“你在看什么？”

这时候，赵凡才回过神来，摆摆手：“没有，只是有些事情让人有点在意。话说，暝寒镜回来了，你要怎么做？”

这句话很管用，帝岚瞬间就想起那件令人头疼的事情。然后站起来：“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去看看那群大臣的情况了。你要一起去？”

想起魔界那些大臣的难缠程度，那简直就是比鬼界的那些小鬼还要难缠。而且他们那就是倚老卖老的一群人，赵凡就拼命摇摇头，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帝岚，二话不说就直接拒绝：“算了算了，我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养伤好了。”

就是让他自己去应对的意思，帝岚一副预料到的样子叹了口气，对侍女说一句：“带路吧，估计那些人也等烦了。”

侍女欠了欠身，走在前面带路。走之前还很细心地帮他把门关上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的是很贴心。

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赵凡又看向那个地方：“不是我说你啊，你就不能以正常一点的方式出现吗？”

那个地方还是什么都没有，可右护法的声音却凭空响起回答道：“不能，还有你的伤，感觉怎么样了？”

简直是不能再一针见血的话了，这时候某人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有伤。而且此刻白色的绷带里面正在出血，而且已经有一大片的白色绷带渐渐变成红色。

他的脸色瞬间变青了，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看到红色的绷带，倒不如说两方都有。赵凡把绷带拆下来，准备换新的时候才回答右护法刚刚的问话：“大体上来说应该没问题，你来是有什么事情？”

反正也没有人在了，右护法也现形，手上拿着一个青花瓷瓶子。他一言不发地走在那边，撕下赵凡的绷带撒上瓶子里面的药。

原本以为会很痛的赵凡闭上眼，结果只感觉到凉凉的。而且再次睁开眼后，深到可以看见骨头的伤居然好了。

而且连疤都没有留下来，就算是天界最擅长治愈的疗愈师都没有办法做到这种地步吧。赵凡看着伤口原来的地方，惊叹道。

右护法将瓶子放回百宝囊里面，一副放心了的样子。下一句话却让赵凡差点没把头按在手上：“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