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个叉,都回家结婚,都扔下我回家结婚,你们这些混蛋!忘了当时的入团宣言了吗?!”
“呜呜呜呜呜,你们这些叛徒。”
“咕嘟咕嘟!”
“单身猎人团精神永不灭!”
“呜呜呜呜呜呜!”
“咕嘟咕嘟咕嘟”
……
“老大,那个老爷爷在哭什么呀。”布兰彻低声说。
“他啊,是单身猎人团的团长,现在整个单身猎人团就他一个人了哼。”波兹说道。
“其他团员呢,难道都死了吗?”布兰彻疑惑地问。
“都回家结婚了呗哼。”波兹耸了耸肩膀说。
“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布兰彻困惑地说。
“呃,因为这位老爷爷信奉单身,他组建单身猎人团的时候也反复强调说不是单身的,不信奉终生单身的不要入团。可是这才五年时间团里的三个人就都陆陆续续结婚了哼。”波兹看了看老者身前的牌子,压低声音对布兰彻说:“好像这老爷子还和团员吵了一架闹掰了,剩了个任务没办法完成,在这儿求组队呢哼。”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个忙呀。”布兰彻看着颓废的老者,心有不忍。
“等一下哼。”波兹看着老者正醉心于喝酒没心思注意周围,悄悄跑过去瞄了一眼,随即迅速跑了回来。
“老大你在干什么?”布兰彻问道。
“价钱合适,帮哼。”波兹喜滋滋地说。
“老大,什么时候你都忘不了价格。”布兰彻笑着说。
“怎么了,没有钱谁愿意干。我最讨厌那种喜欢别人白帮忙又唧唧歪歪的人了。钱多钱少是一回事,完全不给钱是另一回事,想白吃白拿白要的心里都有问题哼。”波兹低声说:“这老爷子虽然颓废,但看起来还比较真诚靠谱哼。”
两个小时后……
“好吧,布兰彻,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哼。”波兹无奈地低声说。
“哪一句?”布兰彻做了个鬼脸说。
“这老爷子虽然颓废,但看起来还比较真诚靠谱这一句哼。”波兹说道。
“年青人啊,你们千万不要谈恋爱啊。”老者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说:“谈恋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原本认真负责的人一谈恋爱就全毁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谈恋爱呢,为什么要结婚呢?这个世界就不能一个人过下去吗?为什么人类要互相干涉呢?老子我就是不想结婚碍着谁了?当初那些小兔崽子一个个跟我发誓说绝对不谈恋爱不结婚,这才五年就一个个的背叛了。呸!情侣都他妈不可靠,还是单身的人最可靠。情侣都去死吧,气死我了。我跟你们讲,虽然说这个世界都是情侣们[哔—]出来的,可是贡献最大的还不是我们这些一辈子单身的人啊,我们一辈子都在工作,还要被那些情侣嘲讽,真他妈太不公平了。咕嘟咕嘟咕嘟……”
老者又灌了一大口酒,接着絮絮叨叨,说来说去都是差不多的话题。
“看来老爷子执念挺深的。”西蒙低声说。
“还好我们三个人现在都是单身,否则还不知道会被老爷子喷成什么样子呢。”布兰彻说道。
“喂喂喂,你们俩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呀,讨论啥好玩的东西呀也不跟我说一说。”老者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布兰彻和西蒙,喷出了一股酸臭的酒气。
西蒙被熏得直咳嗽,布兰彻也皱起了眉头。
“呃,我们是在商量任务的问题。”西蒙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
“唔,任务啊。”老者又喝了一口酒,说:“任务的问题瞒着我干什么,说呗。”
西蒙迟疑了片刻,说道:“这个任务不能硬来呀,得智取。”
“呸,怎么就不能硬来,我们冲进去把婚礼现场整个给捣烂了不就行了。”老者厌恶地啐了一口,说:“我要高喊着‘情侣去死去死’冲进去,一锤子一锤子把所有的东西都给砸烂了。”
“可是我们雇主的建议是扰乱而非破坏,我们是不是……”西蒙低声说道。
“管他娘的呢,我就是想破坏,你们说做还是不做吧,你们要是不乐意我找别人去。猎人团多的是,我也不是非找你们不可。”老者愤愤不平地说。
真是棘手,本来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做一个任务,没想到会这样。西蒙叹了口气,继续忍受着老者的絮絮叨叨。
一旁的波兹听见了,皱起了眉头。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本来还想轻轻松松捞一笔,看来是不行了。这老爷子也太倔强了,非得搞个破坏。如果由他去做,那猎人团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可是如果拉着他不让他去,也是够呛的。看他这脾气,最后闹别扭不付钱都有可能。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呀。波兹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一个不是多好的主意浮了上来。很好,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波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告诉你们,情侣就没有一个好的。哼,我带的那几个家伙,不谈恋爱的时候都好好的,一谈恋爱啊,一个个的就疯了圈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报仇,报仇,报仇!”
“老大,没问题吧,我总觉得这次我们的任务很棘手啊。”布兰彻靠近波兹低声说。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你老大我的实力你还不相信吗哼。”波兹说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们的雇主,你说我们的雇主这个样子我们怎么顺利地完成任务啊。”布兰彻不放心地说。
……
任务前一天。
“喝,喝酒!”老者醉醺醺地举起酒杯,说:“明天我们干一票大的。”
“老前辈您别喝了,喝醉了明天怎么执行任务。”西蒙说道。
“我……我没事,你看我还能站着呢!”老者打着酒嗝说。
“老前辈,您今天高兴,多喝点多喝点儿哼。”波兹又给老者到了一大杯啤酒。
“你看看,你看看,还是你们团长明白事理。”老者高兴地说。
看着老者不停地灌着酒,西蒙戳了戳波兹,说:“老大,你这是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这还看不出来吗哼。”波兹压低声音说:“我在酒里面放了安眠药,保准他一觉睡一天,这样不就不用担心出岔子哼。”
“这……能行吗?”西蒙怀疑地问。
“你就放心吧哼。”波兹笑着说。
第二天早上。
“老前辈,老前辈!”西蒙试着喊了两声,屋子里鼾声如雷。
“很好,我们可以走了哼。”波兹高兴地说。
“等……等一等,我马上穿好衣服,嗝!”屋子里响起了老者的声音。
我靠,昨天那么多安眠药都没能撂倒他,太可怕了吧!这家伙自带抗药属性吗?波兹颤抖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表情,微笑着说:“老前辈您快一点哼。”
“知道知道知道了,催什么催,老子喝的酒比你们喝的水都多,担心什么。”老者不耐烦地说。
“现在怎么办?”西蒙冷着脸看着波兹说道。
“我……我怎么知道哼。”波兹说道。
“干脆一棍子打晕算了。”布兰彻抽出木棍,掂量着说。
“你疯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雇主,把他打晕了我们上哪儿拿钱去啊哼。”波兹急忙拽住跃跃欲试的布兰彻。
“那怎么办?”布兰彻不满地嘟囔着说。
“能怎么办,见机行事吧哼。”波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以后真是不能这么胡来了,选雇主也是个技术活儿。
“嗝!”老者又打了个酒嗝。
唉,看来只好将就了。波兹无奈地向婚礼现场走去,满心希望这个醉鬼老头能在半路上晕倒。
老者抱着酒瓶子步履蹒跚,却怎么都不晕过去。
“老大,你不觉得我们就这样冲进去太蠢了一点吗?”布兰彻低声说。
“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哼?”波兹气哼哼地说。
“情侣都他妈去死!”老者低声说着走进了云神圣殿。
进入殿堂之后,老者看清了新人的面孔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就沉默了,他叹了口气,默默坐在圣殿的最后面。
火树猎人团的三人在一瞬间愣住了。
这是搞什么,刚才不还嚷嚷着要打砸抢大闹婚礼吗,怎么突然一声不吭了呢?波兹壮着胆子走过去,低声说:“前辈,您看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任务取消,你们的钱我照付行了吧。”老者瞪了波兹一眼,说:“别嚷嚷,坐下好好看婚礼。”
这……这老爷子脑子不正常了吧。波兹心想。
婚礼结束之后,老爷子才讪讪地握着酒瓶子离开,走出很远之后,波兹忍不住问道:“这是谁的婚礼呀哼?”
“单身猎人团的前团员,阿尔贝托和莫佳娜。”老爷子笑着说:“真没想到会是他们,我还以为是不相干的人的婚礼呢。唉,阿尔贝托和莫佳娜是我们团最好的团员了。”
“您是说他们都是猎人团的团员哼?”波兹问道。
“是的,他们两个都是单身猎人团的坚定团员。”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莫佳娜刚来的时候很惨,她的前夫是个控制欲很强的魔法师,为了修炼魔法把莫佳娜锁在阁楼里长达五年的时间,她逃出来加入我们单身猎人团的时候,头发都打结了,声音也嘶哑得不成样子。在我们的帮助下她才逐渐摆脱了对往事的恐惧。她曾经发过誓,一辈子不结婚,再也不嫁人了。”
波兹轻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年青人,你大概觉得我这老头子很搞笑吧,昨天还嚷嚷着要大闹一场,今天就偃旗息鼓了。”老爷子大笑着说:“我啊,大概就是神经不正常吧。我们再来说说阿尔贝托。他可是个不得了的小伙子,以前啊,做了不少错事。在外面偷窃拐骗,沾花惹草泡妞把妹的。可是当他真正付出真心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却被那个人设计抓了起来卖给了奴隶贩子。他被押往云国最偏僻的采石场,用铁链锁着浑身赤裸着采集石头。后来他趁守卫不注意撬开了锁逃了出来,裹着一条毛巾就跑进我们团里,哭着喊着让我们同意他入团。还说要是以后结婚肯定被云神劈死。哈哈哈哈哈哈,当时那个样子真是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叔,既然他们这么讨厌结婚,为什么最后却一起脱团了呢?”布兰彻不解地问道。
“唉,这才是我最高不懂的地方呢。”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我们团里的人都是对爱情失去了信心才进来的,可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却多多少少会碰到心动的人。阿尔贝托和莫佳娜算是比较坚定的了,他们从来不信任外人,总觉得其他人都是坏人,都会加害他们一样。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啊,唉,他们竟然在自己团里找到了真爱。那时候团里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说出来你们可能觉得我在吹牛,我的单身猎人团鼎盛时期可是有35个人的,只可惜后来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都结婚去了。那时候团里大概也只剩下五个人了,出大任务就有点勉强了。有一次接到了一个寻回的任务,雇主隐瞒了一部分信息,等我们开始执行的时候才发现任务难度过大。我本来想放弃,可是莫佳娜要强,说她一个人就能完成任务,独自潜入了藏匿被盗珠宝的地点。结果她被自动运行的魔法阵困住了。我们团里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一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战士,根本帮不上忙。而我,虽然稍微会一点潜行,但是那三脚猫的功夫在精巧的机关面前只是螳臂挡车而已。就在我们惊慌失措的时候,阿尔贝托站了出来,说‘团长,你带着他们在外面接应,我进去救莫佳娜。’我以为他疯了,正要阻止,阿尔贝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他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背上背着昏迷不醒的莫佳娜。回到营地之后,我发现阿尔贝托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已经没有了,好像是被什么机关切掉了。阿尔贝托看到我的眼神有些哀伤,劝慰道‘放心吧,大不了我以后用左手。’后来他照顾了莫佳娜很久,直到莫佳娜完全康复。又过了一段时间,阿尔贝托留下了一封信,信件里面大概是说这么多年承蒙团长照顾,不胜感激,可是由于找到了真爱,没有脸面待在团里了,所以只能不辞而别。信封里还有一张1000翎币的支票,说是感谢我多年的照顾。阿尔贝托大概是怕当面道别伤了我的心,这才悄悄离开的。唉,我心里真是矛盾啊,他们俩是我最中意的团员,可是最后竟然……喜欢上了彼此。这真是太讽刺了。”
“那您更应该闹一闹啊,大叔,他们这么对你,也是有些过分了吧。”布兰彻说道。
老者笑了笑,说:“我怎么好意思捣毁朋友的婚礼呢?他们还那么年轻,以后的路还有很长,怎么能就这么葬送在我这糟老头子手里。”
波兹愣了一下,感觉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我啊,还是想单身,可是这些个孩子们啊,嘴里说着讨厌情侣,心里却渴望着被人疼爱呢。”老者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还是不打搅他们了。”
“您……”波兹刚想开口,就被老者拦住。
“我不是什么可怜虫,不需要同情。”老者塞给波兹一袋子羽币,所:“孩子,你没必要背负那么多东西,那不是你的错。”
波兹愣了一下,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那老者却早已东倒西歪地晃悠着离开了。
“老大,那个大叔跟你所什么了啊。”布兰彻跑了过来。
“没……没什么哼。”波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