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便掏出竹板,一边打着竹板一边说唱,那声音清亮俏皮,台下不时爆发出欢笑。
“这个老不死的,又在唱什么唱,不想混了吗?!”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人浑身一颤,吓得哆嗦了一下,声音也停住了。
“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我拽下来,还真没见过这么老不要脸的!”
几个士兵冲了过来,拨开人群准备冲上去。
“啪!啪!啪!”一根黝黑的树杈儿从空中冒了出来,一下打到了三个人。
“陈,你继续唱,这可是你的演唱会,我不会让任何人来干扰的。”布兰彻握着棍子说。
“谢……谢谢你。”陈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唱着。
士兵越来越多,布兰彻逐渐寡不敌众。
“小兔崽子,你真以为凭着一截破木棍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吗,真是幼稚。”上次被布兰彻斥退的士兵长冷笑着走了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我才不信呢!”布兰彻硬撑着站了起来。
无数只刀剑对准了布兰彻砸了过来。
“砰!”几只火球砸了过来,几个冲过来的士兵被炽热的冲击波冲得跌倒在地。
“想动布兰彻,也得问问我的法杖同不同意哼。”握着法杖的波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大!”布兰彻热泪盈眶,说:“你不是说不管这事儿吗。”
“白痴,你都跑过来胡闹了,我能不来给你小子收拾残局么哼。”波兹说道。
“我们火树猎人团什么时候分开过。”西蒙握着白色的牧师法杖出现了。
“大家……”布兰彻抹了抹眼泪,说:“谢谢……谢谢……”
“陈,你尽管唱吧,我们会帮你赶走这些讨厌的家伙的。”布兰彻大笑着说。
士兵越来越多,火树猎人团的三个人已经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一个大叔突然握着斧子跳了出来,一挥手打飞了一名冲向布兰彻的士兵,粗声粗气地说:“奶奶个腿的,老子还真是看不惯这帮狗腿子欺负人,老子是听杰克的歌长大的,真个不明白有些个人心眼长屁眼上了是咋的。”
“就是的,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太过分了,偷了杰克的歌还好意思堵杰克的嘴!”一个灰色头发的女孩子双手一挥,灰绿色的树藤立即卷住了两个人。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战斗。陈在台上忘情地演唱着,还不时变个小戏法,孩子们在台下拍手叫好。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
布兰彻心中一惊,踹倒了一个冲过来的士兵之后,跑向了台上。
“布兰彻,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完成了最后的演唱。”陈抚摸着布兰彻的脸说。
“不,你不会死的,西蒙是最好的牧师,他会……”
“没用的,再好的牧师也救不了噬魂虫寄生的人,我……我很快就要死了。”陈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他低声说:“布兰彻,我们萍水相逢,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只有……只有这噬魂虫孵化后的噬魂蝶,我听说噬魂蝶为了报答寄主,如果寄主想要把噬魂蝶送给谁,噬魂蝶是不会反对的。”
“不……不要……”泪水从布兰彻的眼眶里奔涌而出。
“嚓,嚓嚓。”一阵筋肉撕裂的声音过后,一只妖艳的蝴蝶从陈的胸骨中破茧而出。陈用尽最后的气力抓住心生的噬魂蝶,郑重地交到布兰彻手中,说:“谢谢你,布兰彻。”
说完之后,陈微笑着倒下了,充满朝气的脸庞也变成了死灰色。
“不!不!不——”布兰彻嘶吼着,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撕碎了。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打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这老不死的终于死了,那我们撤吧。”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广场上只剩下几个人。
……
布兰彻站在船头上,手里抱着一只骨灰瓮。
那只骨灰瓮是青花瓷的,来自应龙国的能工巧匠之手。
“陈说过,他不想像他的前辈一样被埋在土地里。”布兰彻低声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只能送你最后一程。”
西蒙和波兹静静地陪着布兰彻,直到他把骨灰洒向云海中。
布兰彻终于撒完了骨灰,他拿出竹板,打着说着,模仿着陈竹的声音,可是却怎么也学不像。
布兰彻试着调了一下音调,这次终于感觉好多了。
布兰彻终于唱完了一曲,坐在船头说:“陈,我会继续走下去的。”
……
回到小屋中,布兰彻默然不语,一连好几天闷闷不乐的。
一周之后。
“布兰彻,你总是这样可不行啊哼。”波兹说道。
“我只是觉得不自在,那个史田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可是陈却……这不公平!”布兰彻说道。
“恶人总会受到惩罚的哼。”波兹说道:“今天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能有什么好消息,她是宫廷歌手,没人动得了她。”布兰彻闷闷地说。
“史田死了哼。”波兹笑着说:“她被赶出了宫廷,被极端德鲁伊用树藤缠死了哼。”
“什么?她死了?不可能啊,她那么得宠,怎么会呢。”布兰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人啊,如果忘了自己是谁,仰仗着什么,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哼。”波兹拍了拍布兰彻的肩膀,说:“这个史田啊,在宫里虐猫虐狗被发现了,国王陛下大为震怒,剥夺了她的荣誉,将她逐出宫廷哼。”
“原来如此。”布兰彻点了点头,说:“可是为什么现在才爆出来,虐待动物的事情应该早就有了吧。”
“因为上次陈的事情,民众对史田的怨气太大,自然有人告密引导了哼。”波兹说道。
“可是……陈却不能再回来了。”布兰彻趴在桌子上,想着陈说的相声,变的戏法。
“布兰彻,节哀顺变吧,我们在外面等你哼。”波兹说道。
布兰彻点了点头。
有些人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吧。布兰彻趴在桌子上,看着陈留下的竹板,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布兰彻这样不要紧吧。”西蒙问道。
“他还有自己的心结没有解开哼。”波兹拍了拍西蒙,说道:“我们先忙自己的吧,要不然布兰彻总是有心思,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西蒙点了点头,说:“我们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找个我们俩能做成的任务吧。”
一个法师和一个牧师能完成的任务,是什么呢?波兹皱了皱眉毛,心想:真是麻烦啊,我们俩没有一个能打的,我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分都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