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申的病房是单间,很宽敞,宋敬乔自己找椅子坐下,面色冷峻的望着童萌萌和张申,这两个人是她大学时期的绊脚石,而她,则是这俩人的噩梦。
“你们两个。”她叫了一声,“既然有缘相聚,那就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我吧,大家开诚布公,不要总是在背后偷偷摸摸的算计人。”
“谁稀罕算计你?要不是今天凑巧碰到,你以为你跟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可是听说你毕业之后连工作都找不到,去了一个社区街道办当临时工?”
童萌萌嗤笑一声,提起这件事来就觉得老天开眼,你宋敬乔不是狂吗?不是成绩好吗?不是看不起不劳而获的人吗?
结果呢?临时工!
童萌萌都要笑出声了:“敬乔,你该不会真的还在做临时工吧?”
宋敬乔摇头:“没有。”
“是没有,我们宋大美女辞了工作去送外卖了!”张申插嘴讽刺:“就是那种出卖色相为有钱人服务的外卖!”
“啊?真的吗?”童萌萌故作惊讶,和张申笑作一团。
郑乾在一旁握紧了拳头。
被人针对嘲讽,他以前没少经历过,但是大多数人都忌惮他大哥,所以没人敢当面给他难堪,但是现在,一直以来坚强自立的嫂子,却被两个小人面对面的讽刺。
郑乾握紧拳头,牙关咬的紧紧的,他看一眼宋敬乔,宋敬乔毫无反应,冷冰冰的站在那里,脊背是直的,但心脏一定很痛吧?
郑乾痛心疾首,以为她是伤心过度说不出话来才一动不动,刚要抬起脚步去给嫂子撑腰,就听见宋敬乔说:“郑乾,什么东西糊了?”
郑乾:“啊?啥啊?”
他耸着鼻子四处闻了一下,什么都没闻到,张申和童萌萌也不由自主的闻了两下,除了消毒水味,什么都没闻到。
三人面面相觑,四处打量,而一直没动的宋敬乔这时候突然动了,面无表情的去卫生间接了一杯水,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一股脑泼向了张申二人!
“啊啊啊!”
“宋敬乔你干什么!!”
两人被泼的四处乱挥,而宋敬乔则在一片混乱中镇定的拿出纸笔给郑乾画了幅图。
“你看,两个返祖人类经过妒火的加工,和冷水的降温,最终烧成了两个人渣,郑乾,你要记住,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躲开,知道吗?人渣的骨灰乱扬,容易造成呼吸道感染。”
郑乾呆呆点头:“记住了。”
“好,乖孩子,谢谢两位老师给你上了生动的一课,也为我们两位人渣的本色出演鼓掌!”
宋敬乔带头鼓掌,郑乾不明所以,也跟着鼓掌,张申和童萌萌一人一头湿发,嘴边不断蹦出肮脏的词汇,但也只能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目送宋敬乔二人离场。
出了病房门,走出去一二十米,还能听见两人的骂声,郑乾有些不理解宋敬乔的行为,泼杯水就完了?
他记得他嫂子不是这么善良的人啊。
“嫂子……”郑乾实在想不明白:“刚才你那两个同学都这么说你了,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计较?”
明明骂他和郑峥的时候水平都很在线。
宋敬乔懒洋洋的,路过郑峥的病房时脚步停都没停,“因为我今天很倒霉,中午被人当小三追着打,下午还要忍受郑峥的无理取闹,哪里还有精力应付两个人渣?”
“可是他们笑话你!”
“笑话我的人多了,他们两个段位算低的,只会使点儿小绊子,不足为惧,我上学的时候跟你姐被人陷害,差点被学校开除,说起来……”
人名就在嘴边,宋敬乔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彭泽麓。”她低声念了一遍,“彭泽麓?她跟彭泽润是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郑乾没听清楚。
宋敬乔摇摇头,继续向医院外面走去。
彭泽麓这个名字和彭泽润太相似,她一瞬间就想到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关联。
可是,如果彭泽麓真的跟彭泽润有关系,那按照彭泽麓的报复心强度,以及郑执对彭泽润的满腔爱意……
那她不完蛋了吗?
宋敬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不至于吧?她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赶在晚饭前回到郑执的别墅,到家的时候郑执正在吃晚饭,一桌子昂贵的食物活色生香。
“回来了。”郑执只抬了抬眼皮:“郑峥找到了吗?”
郑乾急忙回答:“找到了!就在……”
只是不等他回答完,就看见他大哥肉眼可见的变得烦躁,筷子一扔,表情十分可惜。
郑乾:“……”孩子找到了不应该开心吗?为什么这样一副懊悔的模样?
还有嫂子,为什么同样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追悔莫及?
郑峥不应该被找到吗?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郑乾一边埋头塞饭,一边竖着耳朵听大哥和嫂子说话。
郑执对于郑峥竟然被找到了这件事很不满意:“他之前还能躲个十天半个月,现在竟然连一天都失踪不了,实在是太不尊重我了。”
宋敬乔虚心检讨:“这件事说起来是我的问题,我挂念他脑子不好,害怕他真的出事,这才认真去找,要是早知道他生龙活虎还有力气骂人摔杯子,我绝对不会好好去找的。”
郑执撇嘴:“那你觉得他这次还会继续要挟我买跑车吗?”
买跑车?
宋敬乔想了想,郑峥那个脑子不动都哗哗漏水,这要是买了跑车,那还不漏出个天女散花的名场面来?
而且郑峥本来就不尊重她,如果被他小叔宠着买了车,以后绝对会对她更加不屑一顾,到时候别说没办法继续教育他,宋敬乔觉得她都够呛能好好活着。
“跑车他肯定是想买的。”宋敬乔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是我会想办法在他要挟您之前制止他,并努力找到把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看着办。”
郑执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继续剥虾。
他最喜欢宋敬乔的一点不是她听话,而是她活的通透。
该做的,不畏强权,尽力去做。
不该问的,提都不提,什么都不问。
他要的,就是一个指哪打哪,不求能为他排忧解难,只需要替他解决这群废物的得力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