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疑惑的望着突然停住脚步的郑执,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
郑执停下,是因为刚才那句’伤势不重‘以及’包扎完毕‘。
既然人没死,那就算了。
他扭头就往回走,“去告诉郑铮,血没流干,就不要回家。”
门童:“…是,您走好。”
这就完了?
宋敬乔拿着杯子全程都跟在郑执屁股后面,走哪跟哪儿,回到车上,她适时的把水杯递了过去。
“喝点水消消气。”
“嗯。”郑执喝了一口,视线扫过刚才的门童,“郑铮一分钟内肯定会打电话过来,你接。”
“好。”
宋敬乔欣然应下,果然,话音刚落车里就响起了震动声。
郑执把手机递给她,“挫挫他的锐气。”
没问题,这活儿她最拿手了。
宋敬乔接过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声怒吼!
“小叔!你怎么又走了!我等你来解决事情还不如等死!起码死能等到!”
小孩儿说话格外不客气,郑执已经蹙紧眉头闭上了眼,宋敬乔之前以为郑泽郑尧已经够熊了,没想到这熊孩子也分等级,郑铮属于顶级那种。
她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那你等死吧。”
“……”电话那端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即,更加响亮的怒吼接踵而至:“沙拉!又是你!你他妈糊弄小爷一次还不够吗!竟然还敢来我面前撒野?你给我等着,我这就下去,老子弄不死你!”
“嘟——”他挂断了电话。
不管怎么说,宋敬乔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小婶婶,他小叔还在旁边坐着呢,他怎么敢这么说话?
宋敬乔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纳闷儿,一边下车在后备箱工具箱里找了个扳手。
郑执凑在旁边看她,觉得扳手不太行。
“他人高马大的,你拿扳手怎么可能打得过?用这个吧。”
他从后备箱里神奇的掏出一把剑来。
剑?
宋敬乔这辈子只被郑执出其不意过,不止一次。
她接过剑,沉甸甸的,有点儿拿不动。
“你怎么会准备这种东西?”她问。
郑执面色遗憾,“想自己用来着,但又觉得会破坏家庭和谐,就一直闲置了。“
宋敬乔:“……”果然,郑执不止用钱维持家庭稳定,还用出色的自制力对家庭和谐做出了巨大贡献。
她抱着这把沉甸甸的剑,不大会儿功夫就迎来了郑铮。
出乎意料,郑铮看上去像是个活泼阳光的大学生。
脑袋缠了两圈儿绷带,隐约透着点血色,但是不影响走路,走起来虎虎生风,一步一个坑。
“小叔!”
郑铮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小叔,以及小叔身边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儿。
长这么漂亮,心怎么这么黑呢?
郑铮痛心疾首,快走几步,在郑执面前站定,“小叔!”
“嗯。”郑执不想理他,闪过身子露出了宋敬乔,“叫婶婶。”
宋敬乔也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大侄子晚上好,不好也行,随便你。”
两人一个爱答不理,一个吊儿郎当,一个手上拿着扳手,一个怀里抱着剑,怎么看怎么像是那啥那啥的。
郑铮脑门上现在不只有伤,还多了仨问号。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拿东西想揍我啊?”
“没有,打人犯法。”宋敬乔好脾气的收起剑,既然郑铮没有动手的想法,那她也没必要用剑。
“那你们这是在干嘛?”
“等你呢,晚上吃饭没有?没吃一起回家吃面条吧。”宋敬乔敷衍几句,实在受不了兜里手机的震动,只好无奈的拿出来,挂断,对方又打,挂断,对方还打。
“你先接电话,不接电话多没礼貌啊。”郑铮看不过眼,顶着一脑袋绷带靠在车门上,虎视眈眈。
宋敬乔没办法,关机又怕错过群消息,很多优质兼职都是需要抢的。
电话是宋淼打来的,她刚一接起来,充斥耳朵的就是怒吼。
和刚才郑铮如出一辙的怒吼。
“宋敬乔!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妈妈在医院等着钱救命,你去哪里了!”
声音中气十足,哪里像是受伤的?
有孩子在,宋敬乔也不好把话说难听,她耐着脾气解释:“首先,你受伤是别人打的,你应该要求他们付医药费,其次,就算他们不付,你是因为孟贺母子挨的打,你应该找他们付钱,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找我,好吗?”
“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你个白眼儿狼!”宋淼哭哭啼啼,“孟贺也受伤了!这下我看你怎么跟你爸交代!”
交代?
宋敬乔惊讶不已,她竟然需要给孟荣光交代?
这事儿从始至终跟她有一丁点关系吗?
真是奇怪的圣母,宋淼应该被写进宪法禁止出生。
宋敬乔木着脸把剑往上托了托,道:“你现在在医院是吧?急诊室的医生能做开颅手术吗?”
“你要做什么?”宋淼语气很差,“没人伤到头!”
而在宋敬乔身边的郑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她这句话进行了反驳,“有人伤到头。”
但他的话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宋敬乔冷笑一声,实在没力气拿剑,猛地把它插在了地上。
“没人伤到头,但是我觉得你的脑袋到点儿该放水了,去找医生给你做个开颅手术吧,我掏钱,就当送你一程。”
宋淼气疯了,但宋敬乔没给她继续骂的机会,利索的挂了电话,扭头对郑铮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
“你呢?头有问题吗?趁现在有剑有扳手,也给你做个开颅手术吧?”
“不……不了,我脑袋还行,没漏风。”
郑铮缩了缩脖子,左右看看他的小叔小婶婶,夜色通明,这俩人手持凶器靠在车边,就好像那雌雄双煞来收割人头。
太可怕了,他小叔这是找了个什么玩意儿啊?娶老婆能只看姿色吗?那不得看看温不温柔善不善良吗?
郑铮的人生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摸摸头上的绷带,支支吾吾的说要走。
“走吧,没钱了就让周池告诉我一声。”
郑执略带怜悯的瞥了侄子一眼,沉声道:“我好提前把手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