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人脉的可贵之处,对于楚离这样的新入行的经纪人来说,更是犹如雪中送炭。
然而——
“补偿?什么补偿?”是当年无故抛下她的补偿?
后面那句话,自尊心使楚离无法开口,她捏着那叠厚厚的名片,像握着一个烧红了的烙铁,恨不能马上丢了。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可以靠我自己。”楚离把东西塞回宋以淮手中,拄着拐杖便往一边走,也没有上他车的意思。
宋以淮一把拉住她,像拉住一只小猫似的轻易,不同的是小猫有反抗能力,而瘸了一条腿的楚离一拉就毫无悬念地失去了平衡。
她稀里糊涂地被塞进了车里,用皮筋扎好的名片丢在她的怀里,她反抗地叫了一声,但是被宋以淮一眼横扫过来,便只好闭了嘴。
“说了,补偿是林昭予给你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这么蠢拒绝。”他傲兀地说着,语气的高低起伏不平,有点生气,但最终还是归于平淡。
像在给一个认识,但不熟悉的人教导似的,态度虽平和,但总有一层隔膜。
不知怎的,楚离面对他这样,总心里憋住一口闷气,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像面团梗在喉咙里,憋得人难以呼吸。
“我是蠢,谁爱要谁要,我才不为五斗米折腰,你那林大经纪人的补偿是不能随便要的,是福是祸还说不定!”楚离义愤填膺。
或许是因为生气,一张苍白的脸憋的涨红,但瞬间便又消了,像冬天在玻璃上的呵气,还没来得及在上面写上什么,便消得一干二净。
楚离有自己的坚持,不吃嗟来之食。
他多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凝固又松散开,隐约有些不赞同,但最终还是化为虚无,变成了两个字。
“古板。”
“我古板,你不古板,三十岁之前不谈恋爱的霸王条约也签,一点底线都没有,你那时候……”
说不下去了,活生生地顿住,像开着车,突然看见前方的路划拉着断开了,在横断的位置前,猛然急刹,就着惯性多说了四个字。
岌岌可危地停住了。
“那时候?”有一丝恍然。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人一样毫无存在感,我和你也是。”楚离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
“原来我们不是邻居?”他嗤了一声,似笑非笑。
楚离被问哑巴了,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装傻呢?”
“到底谁装傻?”
车开动了,他侧过脸来,似责怪似玩笑,更多像故意撩拨,像大人突然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拿手里的糖在逗弄,看见孩子委屈了,他就高兴的样子。
贱兮兮又极为可恶。
而楚离就是那个委屈的孩子,她又急又恼,很不得马上扑上去扭着他的脖子说说她的委屈,但是她还是给憋住了。
孩子在大人面前,总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我们应该保持距离,你有合约约束,我也没有旧情复燃的意思,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们这部电影拍完,我们也不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