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文便是不知道是怎样的棺材,才如此好奇的:“玄晶棺吗?这个名字倒是挺符合那老师傅的描述,可惜我也没见过。”
“别理他,我们走。”叶辞深就知道他是个半吊子,全是道听途说的。
他拉上枳离,便打算不再理会叶则文,直接入室,免得在外面还晒太阳。
枳离也是看出叶则文其实知道的并不多,既然问不出什么确切的消息,那就没有多留的必要,随着少爷便一同进了室内。
大门推开,里面广阔无垠,外面有多高雅,里面就只会更震撼。
内部构造简洁对称突显沉稳,各房间都为端正的四方形,功能的空间划分和位置布局体现严谨,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
叶成然坐在首位上,手里拄着拐杖,面色略显严肃。
直到看见叶辞深到来,面向他时脸上增添几分和蔼:“阿深,快过来。”
叶辞深先向爷爷问好,然后看向爸爸妈妈还有大伯,也挨个问好。
枳离看着这么多人,都是少爷的亲人长辈,心底不免紧张起来,这些人都看起来好不一样,和少爷的高贵气质雷同。
身姿端正优雅,穿着整洁华贵,完全不苟言笑,尤其是那位老人家,即便头发全白,面容苍老,也依旧一副凛不可犯的姿态。
叶成然第二眼便是注意到枳离的存在,样貌普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朴实无华。
若叶辞深不是那么优秀,倒也是个佳人,但作叶家的少奶奶,还是不够格。
“怎么把脸给弄伤了?”叶成然仅看了枳离一眼,便没打算提她,似有刻意冷落。
枳离倒是松下一口气,若是刚刚被问话什么的,她只怕是唯有无言。
叶辞深轻轻地摸了一下面部的伤疤,结痂后已经微微凸起,爷爷只怕要说他一顿了。
“去工地的时候,不小心被铁丝划了一下。”
叶成然狐疑的眯眼:“你竟然会这么不小心吗?”
“嗯,那天没睡好。”叶辞深在爷爷身边长大,应付爷爷早就有一套,只管装傻充愣即可。
容依然看着自己的儿子,多少有些心疼:“以后工地这种地方,你就不要亲自去了,这都快毁容了。”
“妈,我还好。”
容依然更是心疼的快哭出来,儿子被老爷子带着,她都不曾见过几次,每次见到又都是儿子受伤或者受累的样子。
这让她这个作母亲的又心疼又无奈,老爷子作主,她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我的儿子,怎么这么苦,受这么深的伤,我都没有第一时间知道。”
那大块结痂,深黑红色,在叶辞深白皙的面容上显得触目惊心。
叶临将容依然拉回身边:“大男生受点伤很正常,你也不用哭哭啼啼的。”
看到叶临,她就更气恼,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别过脸,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都怪他,自家的儿子才不能跟着父母一起长大,虽然爷爷也疼爱,但是毕竟也是百倍的严格,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童年过的实在太辛苦。
枳离听着,完全往心里去了。
挽着少爷的手都不禁紧了紧,少爷这伤疤,说来也是她不小心才导致的。
叶辞深感受到她的不自在:“小伤而已,等结痂掉了,其实也没什么影响,这是我的女伴,她叫苏萌。”
说时,枳离被他拉上前一步。
动作突然,枳离踩着高跟鞋啪嗒一步,声响很大,令她尴尬的有些无措。
“大家好,我…我叫苏萌……”勉强的自我介绍,让枳离脸上皮笑肉不笑的,一看就很紧张。
这样内敛容易害羞,一点都不大气的女生,和叶家想要给叶辞深的女伴,形象完全不搭边。
众人自然是:……不行。
但是这又是叶辞深头一次自己带回来的女生,着实难得一见。
他们也不会一点都不给叶辞深面子,不喜欢的态度自然不会直接摆在明面上。
“你不是在黎海城和林琴语相处的挺好吗?”叶降总是听自己的老婆,在耳边叨叨这事。
“可我不喜欢她。”叶辞深故意的牵起枳离的手,而且是十指相扣,紧紧相连。
枳离指尖微微一颤,内心有些慌张,少爷的手,握的很紧,而且暖呼呼的。
她不禁抬头,看向少爷一眼,却是又看到那道伤疤,立刻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脚尖,微微蹙眉。
凝脂玉容膏还是得抢一瓶回来。
容依然不喜欢黄冉萍,她那点小九九,谁人不知,老是惦记她的儿子,实在讨厌的很。
她看向叶降:“大哥,阿深都没谈过恋爱,相处的好也不能说明什么,这些事我们做家长的不必太过干涉,让阿深自己作主就好。”
叶临再次拦下她:“大哥也就是说说而已,你别曲解了大哥的意思,阿深喜欢谁,当然是阿深自己作主,我们做家长的想干涉也干涉不了呀。”
“好啦,今天是叫你们回来一起吃饭的,不是来这里吵闹的。”叶成然敲了敲拐杖,示意安静。
“大嫂都还没来。”容依然顺嘴一提。
“我这不就来了嘛。”黄冉萍挽着林琴语进门,后面跟着叶则文。
林琴语完全是盛装打扮,有备而来,斜肩的礼服,露出一侧的锁骨和肩膀,礼服紧紧地贴着身体的线条,婀娜多姿,曼妙可人。
原本信心满满的一张脸,在看见叶辞深挽着另一个女人时,勃然变色。
“她是谁?”林琴语不顾形象的指过去。
黄冉萍算是一个理智的人,立刻压下她的手臂,轻拍着她,劝说着:“小语,冷静点,这是叶氏本家,大家都在看着呢。”
“阿深——快来让姨看看,是不是长变了。”
叶初一从房间里出来,她本来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在房间玩游戏打发时间,结果游戏声音一停,就正好听见林琴语的喊声,便溜了出来。
随后跟来的还有她的两个儿子。
莫北清家中长子,莫南新家中次子,一个花花公子魅惑妖艳型,一个飒爽少年英朗型。
兄弟俩的风格大不相同,毕竟不是双胞胎,长相来看,也只有眉眼间有些相似。
两人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后面,默不作声。
叶辞深看到叶初一走来,微微一笑:“小姨好。”
叶初一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所以才能在叶成然的面前,如此肆无忌惮,明明是家中最小,但完全是放开的状态,不在意什么长幼有序。
“阿深,又变帅了,这道疤倒是挺酷的。”
“小姨就别取笑我了。”叶辞深对叶初一,甚至比对自己妈妈还要亲,因为这个家里,只有小姨没有嫌过他的眼睛。
“既然都到齐了,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吧,一会儿我还要去接老公下班。”叶初一冲着叶成然那边说着。
她能如此放纵,还能不被叶成然说,也是因为她逝去的母亲。
叶成然欠她一个美好的童年,所以作为补偿,他对叶初一一直都很放任。
“好,到齐了,我们就上桌。”叶成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要起身。
叶辞深从枳离身旁离开,来到爷爷跟前,将他扶起。
黄冉萍给自己儿子使了眼色。
叶则文撇了撇嘴,有些无奈,但还是过去,扶在叶成然的另一边。
叶初一看着有些落单,显得有些孤立的枳离,便拉了拉她的手:“我们先过去吧。”
枳离心生感谢,少爷能那么真挚的对这个小姨笑,完全是有原因的呀,这位小姨确实很不一样。
走过黄冉萍和林琴语的面前时,林琴语狠狠地看了枳离一眼,心中愤恨,这样的女人,她哪点比不过。
叶成然最先落座后,其他人才纷纷落座。
长桌上的红色防尘绸缎被佣人拿开,叶成然威严的坐在主位上。
佣人们开始摆放餐具,井井有条。
枳离餐桌下的小脚,激动的有些不安分,脚趾抓着鞋底,眼睛一眨一眨的,期待着会上来什么菜品。
银色的半圆锅盖被端送上桌,掀开后,盘子上是肉汁香甜的一块肉肉,没有一点骨头的肉肉。
这是重黎常说的,吃不起的高级牛排。
枳离暗搓小手,吞咽口水:“可以吃吗?”
她低声问了问少爷,因为没看见有人动叉动刀的,她也不好第一个动手,怕给少爷丢人。
叶辞深看着她有些急促的小手,明显是有些等急了。
“你知道怎么吃吗?”
“不是用嘴巴吃的吗?”枳离大眼疑惑。
叶辞深高估了。
也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给你切好,你就自己用左手拿叉,弄起来直接吃就好。”
枳离看着那块也不怎么大的肉:“我可以一口吃掉的,切起来太麻烦了。”
“不行,这个就是要一点一点的吃。”叶辞深说着,已经将她的餐盘拉到身前,开始帮她切小。
众人静默:…!?
叶则文看了眼堂哥,又看向爷爷一眼,这下必定有好戏看了。
叶初一率先打破沉静,笑道:“阿深都已经知道体贴女生了,南新,你也该向阿深学习学习,对自己的女生就应该好点。”
莫南新眉眼一搐,咬了咬牙,露出假笑:“知道了。”
他身旁的莫北清,桌底一手狠扶着大腿,桌上一手扶额,别过脸低着头偷笑。
笑得身体都越发的颤抖,偶然还能听见几声从他那里传来的微弱的噗嗤声。
惹得莫南新不爽的斜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