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阳乞求的眼神并没有打动顾盼盼,她轻轻抚摸林伟阳的脸膛,微微叹口气:
“不用了。在这里,你有朋友、同事……会过得很开心的。我爸妈……他们到了东莞,与他们朝夕相对,你……你有思想准备吗?”
“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到东莞的?他们不要上班吗?”
“他们……回头再告诉你好吗?”
“没问题。我们出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聊。”
“要不要叫上你的同居女友?”顾盼盼语气酸溜溜的,林伟阳觉得异常刺耳。
“盼盼,你别这样!她们不是我的同居女友,是同租租客!我和她们关系很一般,可能过几天就得搬走,具体搬到哪,我现在还不清楚。”
“哦……怪不得她们见我来,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回房间。她们……她们是不是……”顾盼盼把左右拇指拼在一起做了一个配对的动作。
“你了解我,别人**,我不太过问。况且各忙各的,只有假日才有时间聚一聚,何必关注别人私生活?走吧,带你去一间挺不错的西餐厅。”
晚饭后回去,秦戈和兰馨都不在。
顾盼盼先去洗了澡,穿着睡服坐在床上看林伟阳做的广告杂志。林伟阳洗完澡回房后,顾盼盼放下杂志,把窗帘拉严,又把房门的暗锁摁下。
顾盼盼的这一系列动作后面,林伟阳晓得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他和顾盼盼已同居半年,此时重逢,内心怎不期待?
顾盼盼的热唇贴到他的唇上,用力地吮吸,他拥住顾盼盼滚烫的身体……顾盼盼的娇喘犹如一剂春药,刺激得他体内的荷尔蒙直往上窜……
“伟阳……。”顾盼盼慢慢躺倒在床上。
林伟阳迅速把衣服脱了,在趴上顾盼盼身体的瞬间,他犹豫了……
“盼盼,我没有准备……没有备有安全套……”
“没事的,你可以不用……这是我跟你……最后一次,我希望让你尽兴。今晚之后,请忘了我……”
顾盼盼的话,犹如一盆冰水,把刚刚沸腾起来的林伟阳浇得兴致全无: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再说一遍?”
顾盼盼不吱声。
“为什么?你要跟我分手?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真的。你很好,跟你相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可是伟阳,我不能嫁给你。我不想过两地分居的生活,我不能容忍没有你的每一天。你知道吗?为了做决定,我几乎把自己逼疯了。我试图说服自己再给你两年时间。可是……伟阳,你知道两年意味着什么吗?七百多天!我忍受不了七百多天没你在身边的日子!”
“盼盼,你要我在你身边没问题呀。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没出息,我可以放弃这里的工作,跟你到东莞,你做教师,我创业,我们天天在一起。”
“你说的这些,我全考虑过了……我们还是正视现实吧。伟阳,你知道东莞的房子有多贵吗?我一个私立学校的教师,不吃不喝,三个月全部的收入加起来,都买不到一平方米的空间!一平米是个什么概念?半个洗手间的空间!我是本科毕业生,我不想过民工那种租一辈子房的日子!”
“盼盼,你应该相信,房子总会有的呀?我们可以的!以我的聪明才智,凭我们的年轻,我们一定可以拥有一切的。”
“伟阳,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具体哪一天?你能确切的告诉我吗?五年后还是十年后?我是女人,我没有太多可以等待的时间。女人三十五岁之后是什么?黄脸婆。我不想三十五岁之前还没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五十岁之后还在还房贷。伟阳,请原谅我,我等不下去了。”
“盼盼,要不我们一起回梅州吧。我家有楼房,不用买房子,我家还有店铺,我们可以接手我爸我妈的生意。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很幸福的。”
顾盼盼落泪长叹:
“伟阳,你真能想!辛辛苦苦读四年大学,花了我父母多少金钱呀,你让我跟你回梅州做肉丸?你真敢想!伟阳,跟你说句老实话吧,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东莞本地人,虽然他比我大十五岁,还离过婚,但他有房子,有能力让我进入公办学校,让我成为有编制的教师。请原谅我,为了我的父母,我必须做出取舍……”
既然顾盼盼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林伟阳还能说什么?
电视剧上的烂桥段几乎出出雷同!他以往笃信爱情至上!他从不相信真心相爱的男女会因为工作而分手,更不会向金钱和现实弯腰!
可是,生活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和顾盼盼的分手,就是因为工作、金钱、现实!
林伟阳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无法理解当中……
他坐在床边抱着头苦思冥想!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顾盼盼会为了公办教师编制、房子而放弃他俩相爱的承诺!他和顾盼盼两年的感情,放在天平的另一端,竟被房子和一份工作顶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心在垂泪!
顾盼盼轻抚摸他的头发,脊背……
“伟阳,让我再给你一次好吗?你可以尽情的发泄你的愤怒,我只求你……不要折磨自己……忘了我,好好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不值得你爱……”
林伟阳浑若未觉。
顾盼盼环抱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背上。他突然把她的手用力掰开,倏地站起来:
“对不起。我明天还要上班。晚安!”
他快速穿上衣服,从衣柜拿了一件长袖衬衫走出厅子,躺倒在沙发上。
十来分钟之后,顾盼盼走出来,伸手拉他的手。他甩开:
“盼盼,你应该明白,从你交上新男朋友哪一刻起,你与我已经是陌路人,你有义务对你的新男友专一。我不是牲口,我不会给他戴绿帽的,哪怕他从我的手里把你夺走。你我之间,虽然是你提出分开,但不存在谁抛弃谁的问题,只是我们各自对生活的选择不同而已,你没欠我什么,不必有愧疚心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好了,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晚安。”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陌路人!”
“好。晚安。”顾盼盼咬着嘴唇,强忍住眼泪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林伟阳心口一阵剧痛……
羞愧、刺痛、惋惜、痛恨……一切与这些词意相关的词汇,都无法恰到好处地形容林伟阳内心的痛苦。
也许,“痛苦”这两个最被滥用、却又最准确的字眼,才能恰如其分的表达出他的内心。
痛苦,不仅仅是痛与苦的并列存在,而是递进关系,痛得感到极度的苦闷!
躺在沙发上,林伟阳的表情僵住了,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但他却什么都看不见……脑袋轰隆隆地响,犹如有人在楼上地板滚铁球……
半小时之后,顾盼盼又从房间出来,她蹲在他的身边,抚摸他的头发他的脸,附下身子吻他冰冷的嘴唇……
林伟阳木然地把她推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