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和另外一个护卫一起出手,砍断了稻草人的另外一只手臂和它的半条腿,但是这个稻草人依然撞在了一个护卫身上,只听得嘭的一声,那个护卫惨叫一声被撞飞了七八丈远,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李同和仅剩下的护卫赶了过来唰唰唰几剑,把这个稻草人砍成了七八块,然后又狠狠的搅了一下,整个稻草人立即被还原成了一堆稻草和几根被砍断的木棍。
魏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景象,他被吓得不知所措,虽然场面确实是血腥了一点,可是他毕竟也是边关长大,每隔几天的兽潮来袭,魏隶也是见过不少的残酷场面,不过无论多么残酷的场面都没有眼前的场面诡异,眼看着地面上的一堆破草,魏隶甚至怀疑一会这堆草就能自动的重新聚合出一个草人,然后再次的向自己扑来。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的魏隶,看看周围的稻田,他感觉这里处处都有危险,任何的景物或者东西都有可能突然显现出杀机来。
“李护卫,现在怎么办?”魏隶有些发蒙的向着李同问道,如今他的方寸已经乱了,他是强忍着没有大叫一声然后骑马逃走,毕竟自己还是杨府的少主,多年来的家族训练让魏隶强行压抑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而李同心中却大大的鄙视了一下魏隶,“这个时候你到是想起我来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可是李同随即想起好像是自己鼓动着少爷跑来这边的,于是他又看了看仅剩下的一个护卫一眼,见到这个护卫是一个叫做方田的,平时他这个人就唯唯诺诺的没有什么主见,估计也正是因为他的畏畏缩缩不敢向前的性格,这才保住了一条命,而此时看他的那样子估计也被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李同稍微沉吟了一下,觉得目前这种状况只能是自己拿主意了,于是对着少主魏隶说道“这事咱们回去和谁说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多半要怀疑咱们闯了什么大祸,不敢说出来,还要编出这么个蹩脚的说辞,与其这样,咱们不如赶快回去,就是遇见了妖兽,咱们拼死一战,杀退了妖兽,然后让府里面的人再来收尸,少爷你看行吗?”李同这样说同样是为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如果照实说,没有人会相信,老爷一定会怀疑提议来到这里的自己,那时候顺着这种可能推测下去,那就是自己勾引外人截杀少爷的罪名啊,李同的头脑中很快就想好了一种把自己的责任摘清的说辞。
而魏隶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主意了,连连不住的说着好,好,于是三人商量了一下,回去先不说是被稻草人攻击,只说是遇见了妖兽。
魏隶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四周随时都有可能再冲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怪物,只想着赶快的回到北武关的家里面。
待到回到北武关的杨府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魏隶神色不定的进入杨府,府外看门的家丁见到少爷回来立即就围了上来,魏隶脸色阴沉的说自己遇见了妖兽,其他人都战死在外面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还有多少妖兽目前也不知道,大家明天一早过去看看把尸体收回来吧。
对于生长在北武关的人来说,妖兽就跟刮风下雨一样平常,于妖兽战死也是大多数人的最终归宿,所以魏隶这样的说辞,一众家丁并没有多想,虽然有人在心底小小的怀疑了一下这个季节可不是妖兽出没的时候啊,不过毕竟是妖兽,有什么怪异的行为也不用奇怪,大家今天损失了几条人命也就没有了心思起哄喝酒,有的自行散去通知死掉的几人家属,有的则是悄声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而魏隶则是直接穿过了杨府的前厅来到正房的大厅之中,只见父亲微闭着双目,脸色甚是愉悦的坐在太师椅中。
魏隶心中忐忑,神色不定正想着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父亲呢,还是装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出门偶然遇见妖兽,损失了几个人手而已,不想父亲秦凯却好像早已经知道他回到家中一样,开口首先对他说话。
“回来了?今天出门打猎去了吗?都打到了什么?”
秦凯的一番问话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喜怒,可是听到魏隶耳中却咚咚的敲起了战鼓一样,他很想如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父亲说一下,可是整个过程如此的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的经历,魏隶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说,父亲多半也是不会相信的,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才能让父亲相信自己,所以他只能嗫嚅的说道“没打到什么,却是遇见了妖兽,我们拼死相斗,却还是损失了几个护卫。”
“哦?北谷关外现在就出现妖兽了?”秦凯听到魏隶的说话,有些疑惑的在睁开了双眼,看着魏隶又问道“那妖兽是什么等级的?你们怎么交手的,说来听听。”
魏隶心中无奈,只能把刚才的战斗从新述说了一遍,唯一的区别就是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稻草人,现在在魏隶的口中成了一个几乎可以站立行走的奇怪妖兽,反正魏隶自信妖兽的种类众多,父亲也不可能了解所有妖兽的种类。
果然,秦凯听了魏隶的述说之后,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想到什么可能性,随即又说道“算了,你没有出事情就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能练习内息功法,这个一直是我和你娘的心病,如今好了,我的一个多年好友今天传话来说,他应该是找到了可以医治你经脉的方法了。”
“真的,那太好了,那我也可以像大哥一样练武了吧。”还没有等秦凯说完,魏隶先是大叫了起来,这个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了,本来他的经脉问题就一直是他心中心病,虽然嘴里不说,可是魏隶还是非常的希望自己能修炼武技的,也正是因为他不能修炼武技,所以魏隶最近才迷恋上外门功夫,没事就希望出城去狩猎野兽,过过习武的干瘾而已,可是今天父亲说他的经脉有可能治愈,这如何不让魏隶欣喜若狂,在那一瞬间他都把自己刚刚遇见的奇怪稻草人事情都忘记了。
“呵呵,哪有这么快,不过我的这位朋友医术可是高明的很,他如果说有了希望,那可是有了大大的希望,你这几天乖乖的呆在家里,准备着他来给你治病,不要再跑出去惹什么事情出来,到时候耽误了医治你的经脉,你就自己负责。”秦凯一副教训魏隶的模样吩咐他不要乱跑出门,老实呆在家里,只是语气全然没有教训的意思,声音当中充满了慈祥和溺爱。
“我知道了爹,保证这几天老实的呆在家里不出门。”魏隶口中答应着,心里却忍不住的想起了白天的事情,他暗暗的琢磨“没有治病的事情,我估计也的老实的呆在家里几天了,这可吓死我了。”
“哎,今天可奇怪了,我说什么你竟然没有插嘴,乖乖的答应了下来。”秦凯心中有些奇怪的看了魏隶一眼,平时自己说什么他都要辩解一下的,今天却没有想到自己随口那么一说,也没有希望魏隶能够听话的呆在家里,可是让秦凯奇怪的是魏隶竟然痛快的答应了。
“今天,今天不是遇见了妖兽嘛,我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差距,我实在是太没用了。”魏隶长叹了一声,半真半假的开口说道,他说自己没有用倒是真的心中所想,几个护卫就那样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却没有一点出手帮忙的能力,这让魏隶心中非常的失落,感觉自己没有一点用处。
秦凯看着魏隶的样子,呵呵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能意识到自己没用那很好,这说明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意识到自己的没用才会有变强的动力。”秦凯说着,伸手拿过桌子上面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低头注释着茶杯里面的茶叶缓缓的又说道“从前你贪玩,我和你娘都是因为你的经脉问题,所以平时对你的要求也不严,家里面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和你说,如今你长大懂事了,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和你说说了。”
魏隶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到父亲要和他谈起家里面的事情,那多半要涉及到家族里面的生意了,大哥好武,多年以前就到北武关的守军里面历练,如今已经做到了队长,他对于家里面的生意是丝毫没有兴趣,而魏隶因为身体的原因,知道自己的武力成就有限,所以魏隶也很早就注意到了家族的生意,他想着如果不能在武技上面有所成就的话,那就不妨在家族生意上面多下点心思。
如今,忽然听见父亲提到家族的生意,魏隶心中一愣,如果是以前他听到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欣喜若狂,随便和父亲聊上几句家族的生意,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魏隶心中依然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把几天遭遇的事情说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凯所说的话。
而秦凯看着魏隶有些噬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今天遇见妖兽,看见了生死杀戮有些震惊,所以他也没有在意,挥手示意魏隶出去,没有什么事情了。
魏隶早就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如果不是父亲秦凯他早就一走了之了,如今得到了父亲的示意,急忙施礼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中,也没有吃晚饭,倒在床上就睡。
昏昏沉沉的一觉,中间还连续做了好几个恶梦,一直到了天亮,魏隶早早的就被李同叫醒,说是要回到昨天遇见妖兽的地方去看看,把昨天几人的尸体带回来,魏隶哪里还有这种兴致,吩咐李同多带几个人去那里看看,一切小心,然后就又躲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看着满屋的书籍,却没有一本是可以修炼武技的功法,这让魏隶觉得自己非常的窝囊。
“生活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而且还是在边关,我却不能修炼武技,如果只是经商打理家族的生意那岂不是太多没趣了。”魏隶喃喃自语的说着,眼光看着架子上一些自己读过的书籍,心中却在琢磨过几天父亲说的好朋友来了之后,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经脉,可是就算是可以治好也不知道要用上多长时间,到时候自己这么大的年纪再来修炼武技,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曾经丢下的时间。
就这样,魏隶呆在屋里面胡思乱想,一会想着自己的经脉问题,一会又挂记这李同他们会不会再次遇见那样伤人的稻草人,不知不觉过去了很长时间,直到李同回来禀报,说是他们几十个人找遍当时打斗的场所,所有打斗的痕迹都在,只是尸体却不知所踪,估计是被野兽或者伤人的妖兽返回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