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妄抬眸,看着额头略有薄汗的秦连,"是不是我叫得太着急了,让你匆忙赶来。"
"没有,我只是顺便运动运动。"秦连连着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稳定心神,"怎么了,这么急着叫我进宫,是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让你陪我练练剑。"冥妄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手足无措道:"如果大哥你还有事,那你就先走吧。"
秦连出乎意料的看着冥妄,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发现秦连紧盯着自己,冥妄讪讪的抬起头,"这样看着我,是做什么?"
"我发现,你以前身上那股张狂劲,现在都没了。"秦连缓缓摇头,一脸沉重的看着冥妄,"这段时间帝都的确发生了许多事,不如趁现在这个时候,你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出去?"冥妄眉头紧皱,"去哪里?"
"近处远处,或者四弟五弟的国家都可以,正好过段时间四弟要大婚,我也在想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四弟大婚了?"冥妄咋舌,这段时间一心都扑在楼笑笑的身上,和几个兄弟的往来也没有之前频繁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四弟一转眼真的长大成人要大婚了。
思量许久,冥妄郑重的点点头,"好,他大婚在什么时候,我们一起。"
"三个月后,走水路过去要半个月多,如果想提早现在就可以出发。如果你还有事,我们也可以两个月之后再出发,有得是时间,你先考虑一下。"知道冥妄心中放不下楼笑笑,秦连体贴的给出了思考的时间。
冥妄兀自点点头,忽然瞥到秦连脚上的靴子,"大哥,你这靴子好丑。"
额...秦连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靴子,忽然脸色一变。"那什么,我府中还有事先行一步,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什么时候出发。"说完也不等冥妄有所反应,大步出了淡影楼。
看着秦连快速消失的背影,望着空荡荡的宫殿,冥妄低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一个人闲得发闷,冥妄索性起身走出寝宫,一个人呆着只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出去走走。
只是,刚走到宫门口,冥妄还没决定要往哪里走,就见彪骑大将军秦赫出现在自己眼前。"老将军?"冥妄一头雾水的走上前,"您府中不是有事吗,怎么在这个时候进宫?"
"府中有事?"秦赫一愣,抚着自己的胡须,"老夫怎么不知府中有事。"
冥妄愣住,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说完失神落魄的和秦赫告辞后,转身朝着秦府走去。
在秦家对面的茶肆中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夜晚时分才看见秦连缓缓归来的身影,想要迈步上前,可奈何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半分。眼睁睁看着秦连走进秦家,明知他对自己说了谎,冥妄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上前拆穿。
或许真的如秦连所说,现在的自己真的就是个胆小鬼,身边人一个个离去之后,他真的不敢再如从前般放肆妄为。因为,真的没有人会站在他身后,等着他回去了。
"累死了。"而此时的秦连还毫不知情,原来自己已经被冥妄怀疑上了。从郡主府中回来,又是腰酸背痛的一天。可是不管再怎样操劳,只要能看到云向梦脸上的微笑,他便感觉一切都值了。
只是,想到今日云向梦提出的要求,秦连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望着窗外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
"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对不起了三弟。"最终的最终,秦连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有些人就是如此,天生就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即使他明知自己的选择会伤害另一个人。
楼府,这夜的楼笑笑又做了那个同样的梦。梦中,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还是背对着自己不曾露面。可越是这样,她就愈发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带着浓烈的好奇心,楼笑笑从床上翻身而起,随意披了一件衣裳,蹑手蹑脚的朝着府外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冥冥中就是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牵引着自己。
夜晚,很寂静。楼笑笑独自一人走在这充满幽静的夜里,走过林间小道,风呼呼的吹着还带者树叶的沙沙声,就像是风的呼啸。冷冷的寒意冲上心头,可是尽管头上冷汗直冒,楼笑笑还是坚定的望着心中所想的方向走去。
可毕竟这样的夜路我才第一次走,望着周边的树木,它们仿佛都长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直勾勾的望着她。风把树上的叶子吹落了,踏在小道上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还是,回去吧。"走到林子深处,楼笑笑心头忽然涌出怯意,开始想要打退堂鼓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箫声,也不知是何人吹奏。一下子便吸引了楼笑笑的全部注意力。只听那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等楼笑笑细细一听,才觉那箫中音韵带着丝丝低沉的,甚至有些压抑、喑哑、憔悴。
"他有什么伤心事吗?"楼笑笑忽然心生悲怜,沿着箫声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走到河岸边,借着月色瞥见一个朦胧的身影。
那个白色背影,楼笑笑一下子惊呼,"好熟悉,这不是梦中的那个人吗?"忽然再也不敢前进一步,站在大树后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背影。只见他一袭白衣被月光晕染,泛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天界下凡的仙人。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
一曲毕,楼笑笑却仍觉得箫声荡漾,桂花芬芳,她在林中游荡,在箫声中彷徨,沉醉于花丛迷醉在那人的箫声里久久不能自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