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冥妄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眼眸一沉。
"谁要你多管闲事,本皇子冷了自己会添衣,饿了自己会吃饭,困了自己会睡觉,你疯什么对本皇子的事情指手画脚?"冥妄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丢在地上还不解气,狠狠的往上面踩了几脚之后才消气大步离开。
看着地上印满了脚印的披风,楼笑笑迟疑的蹲下身子,将披风捡起来,身手拍掉上面的灰尘。"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我送的披风都不想要?"
一阵风吹过,楼笑笑忽然觉得好冷,却不知是身体冷,还是心凉。
淡影楼,重影见楼笑笑拿着披风出去半晌没回来,正要出去,却见冥妄失魂落魄的回来了。"殿下,您回来了。"重影急忙大步迎上去,只是往冥妄身后一看,奇怪了,楼笑笑去哪里了?
"她是流沙殿的人,这段时间本皇子看你都忘了吧?"冥妄忽然抬头,看重影一脸担忧冷笑道:"还是你根本没有忘记自己是流沙殿的人?"
重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明察秋毫,从重影跟了七皇子后,再未想过流沙殿中的一人一物。"
"是吗?"冥妄一双深邃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重影,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让你几乎觉得他有妖法。
在这种目光下,重影缓缓低下了头。
呵呵,冥妄见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滚,全部都给我滚!"父皇为了皇后背叛了母妃,现在重影,也要为了旧主子背叛他吗?冥妄瞬间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一炷香过后,楼笑笑才抱着披风面无表情的回了淡影楼,走近偏殿,却见重影也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缓步走上前,"你怎么也在这里发呆,不去伺候殿下?"
"殿下他大概不再需要我了。"重影叹气,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今天,眼泪总是忍不住往外冒,还差点被楼笑笑看见了。
楼笑笑抱着披风走过去,在重影边上坐下,"我也觉得,殿下大概不需要我了。"
"嗯?"重影侧目,两人面面相觑。
唉...许久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一声长叹。
淡影楼中的兵器室,冥妄一人拿着大刀站在那里,想起多年前的种种,抬手,出刀,狠狠砍向屋内的桌椅。
重影听见声响从偏殿急忙过来,却发现冥妄独自一人在舞刀发泄。只是,今日的冥妄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那刀舞得飞快,双眸通红似要杀人一般。
"殿下。"重影急忙呼唤一声,试图拉回冥妄的理智。
"喝下这杯酒,本宫保你儿子此生都平平安安的。"多年前那个黑暗的夜,一杯毒酒从皇后手中端到母妃手里,那人还美名其曰,是为了他。
哈哈!冥妄一边舞剑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他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楼笑笑看着明显不对劲的冥妄,紧紧拽住旁边重影的衣袖问道,之前这样的情况在赈灾之行中也有发生过不是吗?
重影却摇头,"不是,你先回去吧,我陪七皇子练练剑。"
"他疯了你也跟着疯是吗,照他现在的状态,你上去会被他剁成肉酱的好不好?"楼笑笑拽着重影的衣摆,死活不让他上去,刀剑无眼,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拿性命开玩笑呢?
冥妄却听见了重影的话,刀往旁边的兵器堆中一挑,一把铮亮的宝剑不偏不倚的落在重影脚下。
"殿下,你..."楼笑笑郁闷得要发飙,重影却拽住了楼笑笑的手臂直接将她拉出兵器室,转身飞快的从里面关上了房门。
"还算是个男人。"冥妄见状嘴角上扬,"来吧,陪本皇子练一练。"
重影点头,拿着宝剑缓步上前,很快便投入了战斗。
楼笑笑守在门口,只听见里面一会儿噼里啪啦,一会儿又没了声音。"到底怎样了?"担心得要死,可偏生门被反锁,她也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斗个几百回合自然是不可能停下。而且越斗两人精神越抖擞,"好久没这样痛痛快快的战一场了。"斗到一百五十六招后,冥妄满头大汗,招数却丝毫不乱。
反观重影,出剑已毫不思索,而以冥妄剑招之快,重影亦全无思索之余地。冥妄十几岁便在江湖上游历,师从各大名家,每一招各有数十着变化,一经推衍,变化繁复之极。
倘若换作旁人,纵不头晕眼花,也必为这万花筒一般的剑法所迷,无所措手,但重影从小在流沙殿里学到的也是真功夫。而且重影悟性极好,既然冥妄招数变化极多,那他便随敌招之来而自然应接。敌招倘若只有一招,他也只有一招,敌招有千招万招,他也有千招万招。
如此下来,两人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忽然里面没了声音,楼笑笑担心得不行,总感觉两人中肯定有一个出事了。转身在院子中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伙夫砍柴的柴刀,二话不说,拿着柴刀冲到兵器室,二话不说就开始砍门。
听见那一声声砰砰作响的声音,躺在地上的两人一愣,"怎么回事?"
"谁受伤了?"楼笑笑噼里啪啦一通乱砍,很快便将房门给砍开了,风风火火冲进里面,却见两人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你,你们都没受伤?"
"点到而已,为何要受伤?"冥妄抱着头躺在地上,挑眉看向楼笑笑。却见楼笑笑的目光大多都在身边重影身上,心中不悦,"如果你是担心重影可以滚了,本皇子再不入流,也不会随意伤了身边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楼笑笑低头闷声解释道。
冥妄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从楼笑笑身边径直离开,"随便你什么意思,本皇子不在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