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玉筱解开楚襄青姐妹的穴道，愣着一张脸，肃穆的站到一边。

楚襄玥先慢慢张开眼睛，只觉得身上到处都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忍不住呻吟道，“我的腰……”

“什么……”楚襄青也醒了过来，迷糊道，“襄玥，你不好好睡觉，吵什么……你——楚寒绫！”

眼前出现一张绝美而又冰冷的脸，她打个冷颤，瞬间清醒。

眼珠四处乱转，入目是一间称得上简陋的卧室。外间只有一张古朴木桌，几张摇摇欲坠的椅子，什么摆饰都没有。里间除了破旧的梳妆台之外，就是一张梨花木的床，床帐还是黑沉黑沉的麻布。整个房间里，除了靠近窗边的小案上有一束荷花插在瓶中稍微亮眼些外，端的是寒酸到了极致。

楚襄青瞳孔瞬间放大，这里是楚寒绫的悦绫居，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曾不止一次在这里殴打楚寒绫，甚至这里原本的摆件，都被她抢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清醒了？”楚寒绫眼里是冰冷的嘲讽，手中把玩着茶杯，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大夫人派那么多人也护不住你们，很失望是不是？”

“大姐！”楚襄玥也明白这里是哪里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把抱住楚襄青，“怎么、怎么会这样——”

楚襄青强装镇定，“三妹，你别开玩笑了，你要敢动我们，娘亲不会放过你！”

“她不会放过我？那你们又焉知我会不会放过你们呢？”楚寒绫缓缓摇头，为她的天真感到可笑，“楚襄青，楚襄玥，看一看楚梓宣和二夫人的下场，你们就该想到，我会怎么向你们讨回来！”

“你——”楚襄青又惊又怒，“你敢！”

“哦？我倒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敢？”楚寒绫一挑眉，“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不过呢……”

这句话吊得极长，楚襄玥几乎已经被她牵着鼻子走，此刻更是伸长了脖子悬在半空，就等着楚寒绫的下文。

她分明就是故意延长这让人恐惧的时间，先从心理上折磨她两个一番再说，“定人罪之前，总要给人一个申辩的机会。不如我来考考你们，答的对，就给你们个痛快，如何？”

“楚寒绫，你简直是反了！”楚襄青挣扎着站起来，狠狠指向她，“你真以为在国公府里没人收拾得了你，你就无法无天是不是？！好，你等着，我去叫娘亲来，看你怎么办！”

说罢她回头就要跑，楚襄玥不甘落后，跟着也要跑出去。

妈呀，楚寒绫这样子太吓人了，像地狱来的恶魔，再不赶紧跑，一定会没命的！

寒绫也不动，只端坐在木桌前，手上举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品茶。

想走？

做梦！

玉筱右手一甩，几点寒光“哧、哧”没入楚襄青姐妹膝弯处，钻心的疼痛令她们大叫一声，跪倒在地，跑不得了。

“你、你——”

“游戏才刚开始，你们走了，我跟谁玩？”楚寒绫不急不徐地的看过来，目光钉在楚襄青的脸上，“长幼有序，就从大姐开始好了。大姐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欺辱我的？”

“我哪有！”楚襄青大叫，试着挪了挪，双腿却像是从中断成两截，根本就动不了，“楚寒绫，你敢打我，我、我不会饶了你——”

“二姐呢，也不记得了吗？”楚寒绫歪了头，根本不听她废话，转了个方向，毒蛇般的目光又钉在楚襄玥脸上，“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答得对，我可以考虑下手轻一点。”

“我、我……”楚襄玥早吓得眼泪哗哗地流，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怎么可能想的起从前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救命啊，救命啊！”

楚寒绫嘲讽地冷笑，“二姐难道忘了，当初可是你们觉得我痴傻好欺负，专门将国公府最偏僻的悦绫居扔给了我住。如今你在这里呼救，只怕是任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听到。二姐不如，还是省些力气的好！”

出了悦绫居，就是国公府后门，这里荒凉的跟后山有的一比，平常别说人了，连国公府的狗都很少过来，之前她所受到的对待，可想而知。

不过如今，楚寒绫倒是有些感谢起他们来。

“我、我……”楚襄玥拼命地哭，叫也叫不出了。

“答不出吗？”楚寒绫缓缓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那就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了。还是长幼有序，不如，从大姐开始好了。”

“你、你敢动我！”楚襄青大惊失色，拼命向后挪，“你不准、不准——”

楚寒绫忽地一眼神一凝，“有人来了！”

玉筱“唰”地拔出腰间剑，全神戒备。难道是大夫人派人来了？应该不会，府上哪有如此高手，她都还没有听到对方的动静呢。

却见楚寒绫眼眸突然一寒，接着面容就缓和下来，无奈地低语，“萧骏笙，你又来做什么……”非要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让她性格中阴狠的一面，都展现在他面前吗？

烛影一阵摇曳，果然是一身青衣的萧骏笙落在屋中。

他灿亮如星的眼眸打量一下屋中情况，神情凝重，带着丝关切，“寒绫，出什么事了？”

他原是不放心，今晚跟寒绫没谈出个结果，被萧子沁给绊住，就那么任由寒绫一人离开。他担心寒绫会心生不快，所以等好不容易哄得妹妹睡下，才过来看看。

结果一进门，就听到女人声嘶力竭一般的呼救声，他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寒绫受到伤害。结果入目却是这样一番情景，他一时有些迷惑。

这是他第二次来，上一次因为忧心寒绫的病情，并没有细细打量。如今星目一扫，将房中清醒一览无余，黑沉的眸色中暮霭闪动，竟是隐隐有萧冽杀气。

“这是我的事，”楚寒绫轻咬嘴唇，他眼中的杀气从何而来，她本想问清楚，但此刻确实不是好时机。

她不想跟他起冲突，所以软了态度，“我自己会处理，你别插手，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