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年宴,也不知道多少人吃的食不知味。
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子时都快到了,外头各家各户都燃放起了炮竹,将这个新年的热闹气氛给炒到了最高点。
楚寒绫回了影梅楼,楼中寂静,她站在桌前沉思了片刻,便转身躺到美人靠上闭目休息。
玉筱和绯夜都不在,想来是等不到她,自己出去执行计划去了。今晚之后,恐怕瀚城将天翻地覆。
半个时辰后,一个人影越过墙头,强无声息的进了影梅楼。
“什么人呢?”楚寒绫刷地睁开眼睛,厉喝一声。
来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将一双墨色深沉的眸子露在外面。那双眼睛,仿佛倒影了满天星河一般,璀璨的惊人。其中智谋更是显而易见。
楚寒绫只看了来人一眼,瞬间从美人靠上跳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怎么来了?”
“我实在想你的紧,既然你不肯回来看我,那便只能是我来看你了。”黑衣人一把嗓音低沉悦耳,魅惑丛生。不是萧骏笙,又是何人。
楚寒绫微微一笑,抬手将他面巾扯下,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俊彦,“大雪封山,不少道路都不通了,你竟是从哪里过来?”
“只要有心,自然能来。”萧骏笙一把将楚寒绫拉到自己怀里,用力抱住,“绫儿,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楚寒绫点头,激动的闭上双眼。胸中的感动翻涌不息,语言在这一刻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她还以为,这个新年她只怕是要一个人过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过年。往年就算没有他,却也有玉筱和绯夜。今年,便是连玉筱和绯夜也不在了。
“你能来,真好。”楚寒绫伸手环住他的腰,“何月国那边的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自然是处理妥当了!”温香软玉在怀,萧骏笙心中激荡出无限柔情,一双手原本还老老实实抱住佳人,可不过片刻,便开始不规矩的游走起来。
楚寒绫一把打掉他的狼爪,推开他一脸肃穆的道,“骗人,我虽不在何月,但如果皇位当真有所变动的话,想必周遭各国都该知道这件事情了才对。如今耀辰国上下一派和谐,慕容天还忙着剪除异己,显然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了。”
“谁说皇位变动了?”萧骏笙剑眉一竖,轻笑道,“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楚寒绫略一思索,想必这其中还有内情,于是洗耳恭听。
萧骏笙带着人朝床畔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他宴请了楚仕偲和萧正楠,将自己意欲退位让贤,陪楚寒绫浪迹天涯的想法说了一遍之后,二人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一致反对。两人轮番上阵,反复劝说。无奈萧骏笙心意已决,自然不会被他们几句话动摇,一心想要丢弃皇位,前来耀辰国寻找楚寒绫。
后来萧正楠和楚仕偲知道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动他放弃这个念头,于是几经商量之后想出了一个法子。
边境战事结束之后,萧骏笙广纳后宫,充实了不少的美人儿,他也因此而荒废朝政。文武百官群情激愤,整个朝堂一片混乱。之后萧骏笙干脆不再早朝,而是封萧正楠为摄政王,楚仕偲为监国,命二人合力监国,自己则躲在后宫中享乐。
等到萧正楠和楚仕偲接手朝政之后,萧骏笙便趁机乔装改扮离开了京城,前来耀辰国。
“可是你若真的同我浪迹天涯,身上挂着皇上的名分做什么呢?”楚寒绫极其无语,这算什么解决的法子?!
萧骏笙低头暧昧一笑,“父王说了,日后咱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便送回皇宫交给他来教养,将其培养出太子,日后接替他们,继续做何月国的皇帝。”
“喂,你们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儿子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们就擅自把人家的命运给决定了。”楚寒绫不满的呵斥道,“我不管,我的儿子我不希望勉强他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果日后他对治理国家不感兴趣,你就乖乖回去继续做你的皇帝,不准打我儿子的主意。”
“若是一个不接手,那咱们就再生一个。我骨子里有皇室血脉,生出来的儿子总有一个会喜欢治理江山的。”萧骏笙信心满满的道。
楚寒绫鄙视的看他,“这话可别说早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啊!”
“绫儿这话说的不错,日后的事情咱们谁也说不准。所以……”二人已经走到床边,萧骏笙伸手将某人推倒床榻之上,一个欺身压了过去,“咱们还是先来为了第一个孩子努力吧!”
影梅楼外,一抹身影矗立在院中,将小楼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垂在身侧的手指松开又握紧,握紧之后又松开来。沉沉目光中有碎裂的疼痛,他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他承认,他有太多无法抛开的责任。睿王府,他的娘亲,还有悬在睿王府头顶的一柄钢刀,这些都是他无法摒弃掉的责任。他无法做到像萧骏笙那样潇洒来去,为了她将一切抛诸脑后。
所以他拜了,却也认了。
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自然值得别人珍视。他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生活,唯一能做的便是放她自由。
既然她想要把那件事情做成,那么他便是拼着一死,也要努力助她功成。
翌日一大早,新年的第一天便下起了鹅毛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耀辰国上下因为这突然的一场雪而雀跃不已。
一大早楚寒绫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热闹的声音,无奈她实在太累,也着实太困,打不起精神去应对。昨夜被萧骏笙折腾的够呛,这人为了生孩子,简直什么下流的手段都使了。
楚寒绫念在他赶着大年夜来见她,路上定然吃了不少苦的份上,允诺了他两次,想着他定然也该知足了。
谁知道他之后居然又半强迫半诱哄的来了几次,直到她威胁要是再不停,以后都不准上她的床了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