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寒绫早起之后发现身子舒爽了不少,伤寒好了大半,脑袋也不浑浑噩噩了。身子轻便之后,人也就利索了许多,早早醒来之后自己在院子里舞了一通的剑。
等到练完了剑,玉筱和绯夜也将早饭做好了。
不多时,慕容青领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楚寒绫看了他一眼,垂眸没有说话。
“今日我要去荀王府一趟,本来想叫着你一起去的,但是你身子不爽利也就罢了。你可有什么话,或什么物事要带过去的么?”
原来他一大早跑来这一趟,却是为了慕容羽。
楚寒绫摇摇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说了句,“等等!”然后下楼去了小厨房,拎出两盒新做的点心递给他,“这是我新做的点心,也是我们家乡爱吃的东西,你给栗荀送去吧。至于慕容,你告诉他,若是脑子还不能冷静下来,就去找口井跳下去,让冷水浇上一下,看能不能清醒清醒。”
“好!”慕容青面不改色的接过食盒,转身递给身后跟着的小厮。
楚寒绫又看了那个小厮一眼,目光微微闪动,“乐侍呢?怎么不见在你身边伺候?”
“我罚他去库房面壁思过了!”慕容青留下一句。
楚寒绫抬眸,目中疑惑稍纵即逝,很快便又明白过来。只怕到睿王妃面前嚼舌根的人里,乐侍也有一份,故而被罚。
不过她倒是替乐侍不平,分明是这个做主子的有意纵容,真到了东窗事发,却又把责任尽数推到别人头上,这样也忒不厚道了些。
不过这到底是睿王府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垂了眼睫,当做不知道吧。
“你就不担心?”慕容青忽而又说了句。
楚寒绫抬眸看着他,想着昨日的事情和慕容羽的愤怒,瞟了他一眼,没有一点同情。便是过去之后被人打出来,那也是他自己活该。不过想来慕容羽也应当是冷静下来了,对于这件事情半个字也不会信。虽说对慕容青照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倒也不至于把他打出来。
“被打一顿才好呢!”楚寒绫气恼的说了句,扭过身子不去管啊他了。
这厢的事情恐怕也传到萧骏笙耳朵里了,她要不要飞鸽传书回去解释一下。他相信归相信,自己也该对这事儿好好说一番才对。再者说,许久不见,她也确实有些想念他了。
慕容青只待了片刻,便拎着楚寒绫做的点心走了。临走时还把那个小厮给留了下来,说是让他暂时在这里听后楚寒绫的使唤,等他从荀王府回来再来领他回去。
等到他走了之后,那个小厮瞧着楚寒绫一个人在正屋里看书,立刻凑了上来,小声的喊了一句,“楚姑娘?”
楚寒绫刷地抬眸看他。
眼神凌厉的小厮几乎招架不住,后退一步才稳住心神,感叹这个看着柔弱客气的姑娘,怎么眼神这么厉害,“楚姑娘,我是荀王府里王爷身边伺候的北语的老乡。他说王爷托他给我传个话,让我问问你,你被我们家王爷收房的事情,可是真的?”
楚寒绫在心中冷哼一声,对慕容羽的不满又加重了一些。这人管的倒是多,她和慕容青之间即便真的有什么,那该发怒的人也应该是萧骏笙,却也轮不到他。
想到此处,她冷冷一笑,“让北语告诉慕容羽,不该他管的事情少管。”
那小厮怔了怔,踌躇了片刻又道,“北语说他家王爷从睿王府回去之后,差点把书房都给砸了。”
“让他砸!”反正砸坏了也不用她花银子重新修缮,怕什么。
那小厮又呆了一呆,见她不似说笑,自己又把这些话在心中过了一遍之后,无奈转身传话去了。
他前脚刚走,玉筱后脚跟了进来,走到楚寒绫身边道,“小姐,门外有个丫鬟求见。”
“丫鬟?要见我?”楚寒绫指指自己的鼻子,这府里哪个丫鬟不要命了,居然敢来打扰她。
玉筱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她自称是倚梅园的大丫鬟,叫梅清。”
楚寒绫隔着窗棂朝楼下院门口看了一眼,便看见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站在门口。穿着宝蓝色百褶裙,容貌精致秀美,气质倒是比一般的丫鬟要好上很多。
也难怪她能做到大丫鬟的位置,确实有几分姿色。
之前她第一次接触慕容齐,他便称自己住在倚梅园。这个既然是与院子里的大丫鬟,也应该是他的通房丫鬟。听说慕容齐对她很是喜爱,只等着大婚之后给抬做姨娘。难怪慕容青都下令不准闲杂人等来骚扰自己,这个梅清居然还敢过来。
只是她今日来,却又是为了什么?而且还专门挑拣慕容青出府的时候。
慕容齐虽然是个庶子,但是野心勃勃,既然勾搭了慕容天想要取慕容青而带之。这个梅清居然是他身边得宠的丫鬟,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她倒是可以见一见,也好明白这个人的是否可利用。
“小姐,您要见吗?”玉筱是不愿让她见的,毕竟现在是在耀辰国,不比何月国自己的地盘。她不希望楚寒绫陷入皇室争斗的同时,还要卷入王府里的一场争斗之中。小姐便是再聪明,也不该把诸多心思花费在这些事情上头。
“让她到厢房的花厅等着,我稍等就来。”楚寒绫低声道。
玉筱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出去领人去了。
那窈窕女子见她愿意见自己,脸上登时闪过喜色,与玉筱一并进了院子。但是看见玉筱将她往厢房领的时候,又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抿唇看了一眼那两层的小楼。
梅清进去之后,玉筱便出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没有个火盆,也没有一杯热茶。
偏偏楚寒绫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居然让她等了许久之后,才款步而来。
楚寒绫刚刚出现,梅清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眨不眨,观察之色十分明显。
只见她脸色微微发白,神色间有大病初愈的弱不禁风。身量纤细羸弱,恍若扶风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