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四月初五,正是这女尸散功的时刻,现在又是三更时分,阴阳交替,是女尸最虚弱的时辰。”紫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红色粉末,洒在剑上,由对叶泊雨说道:“这种妖物是血衣堂将附近的苗女虏来,用蛊术抹掉主人的记忆,每日只给吸食人血,百般折磨过得十几年,人将死未死之际,生生的抽出魂灵,虽然肉身消失,但一口怨气不散,就变成这等吸血女尸。”
“那咱俩怎么办?”叶泊雨头次听得还有如此恐怖,灭绝人性的修炼方法,但看紫衣女子对女尸如此了解,定有破解之法,稍稍放下心来。
“这吸血女尸每天必须吸食生人鲜血,才能保持功力不减,否则功力大退。今天正好血衣堂有强敌来袭,堂中高手倾巢出动迎敌,这女尸十多个时辰没有吸食到人血,女尸纯阴之体,现在是阴阳交更时期,时辰不利,正是咱俩千年难逢的良机。”紫衣女子低声说道。
“咱俩!”叶泊雨苦笑道:“我能帮得了你什么忙啊?”
“当然!一会儿等女尸过来,你跳将出去,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转身就跑,跑的越快越好,我从后边乘她不注意,给她一剑,将她刺杀到湖中,哪怕她再有千年功力,也是烟消云散。”紫衣女子嘴角一扬,用下巴指指旁边的血湖,低声说道。
“这位女侠。”叶泊雨一听原来是要让自己给饿了十几个时辰的吸血女尸做诱饵,忙连连摇头:“在下初到如此宝地,也实属偶然,不想卷入如此是非当中,再说我区区一介书生,哪堪如此重任,别耽误了女侠的大事,还请女侠另想良计。”
“少罗嗦,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贪生怕死!再说你不是还会几个法术吗,你尽可以多多使用啊。”紫衣女子柳眉一扬,不由分说,一把拎起叶泊雨就扔了出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吸血女尸身后。
那吸血苗女听得身后声响,长袖一摆,转过身来。跟叶泊雨四目相对。
叶泊雨抬头一看,果然如那紫衣女子所说,此时女尸的脸色白如纸张,一点儿血色也都没有,像刚从地下爬出来似的千年女尸一样。脸上皮肤也不似刚才受伤之前那样光滑平整,此时脸上一道道皱纹好似刀刻一般,看起来不知道苍老了多少岁,只有双眼暴突如血,看到叶泊雨,一声狞笑,月色下凄厉之极。叶泊雨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法术符咒,当然就算使出来也没有任何作用。
叶泊雨看到女尸伸出双手,手指暴涨,长长的指甲上冒出丝丝寒气。袖子上被银针打了三个打洞,露出森森白骨,一声惨叫,忙一个就地十八滚,慌不择路,转身就往后逃去。
叶泊雨还没有爬起身,就看见女尸十指如钩,向自己胸口抓来,黑瘦干枯的手指离自己还有尺许,指尖冒出的一道道黑气就嗤嗤有声,像十条活蛇一样直奔自己而来。叶泊雨百忙之中,把怀中最后的两道,三叔给的“五雷仙符”扔出,却只有两道细细如烛光一般的紫色雷电击在女尸胸口,女尸毫无防备被劈了个正着,雷电毫无威力,只把女尸的衣服烧掉一片,女尸一声大吼,又一把抓来。
叶泊雨大
骇之下,一骨碌就向一侧滚了过去,女尸十指抓了个空,右手长袖一探,又向叶泊雨卷了过来,长袖未到,就听得呼呼作响,一股劲风逼得叶泊雨呼吸都为之一顿,叶泊雨知道女尸长袖厉害,忙又是一个懒驴打滚,躲着一株大青竹后边,只听得身后呼的一声,女尸左袖又到身边,叶泊雨慌忙避开,刚才的那株碗口粗细的青竹被连根拔起,扔在一边,叶泊雨连滚带爬,又躲到一棵大树后,气喘连连,心想我命休矣。
女尸本身功力大损,刚与紫衣女郎打斗半天,加上受银针偷袭在先,半边身子酥麻,行动不便,当下也不追赶,只是双袖连挥,把湖边一棵棵青竹不断打成碎片,让叶泊雨无处藏身。
叶泊雨左支右绌,左躲右闪,眼前青色枝叶漫天飞舞,一会儿工夫,自己身边的一株株青竹和参天古就树被女尸双袖毁掉大半,而身后又是一堵三丈多高的黑色院墙,眼看自己马上就再无藏身之处,叶泊雨心一横,早把紫衣女郎交代的话语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叫一声,爬起身来就往湖对岸紫衣女郎刚才藏身的地方跑去。
哪知刚跑的几步,女尸双袖一挥,不知道有多长,直似无穷无尽一般,隔着十几丈,从身后一下就把叶泊雨拦腰卷住,一把拽回。
一连串的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中,叶泊雨先是被硬生生的拖回三、四丈远,接着女尸手一扬,叶泊雨腾空而起,又落回到女尸身前。
女尸追打叶泊雨半天,自身阴气又耗费了不少,浑身皮肉好似脱水一般,紧紧的缩到骨头表面,脸上好像只剩一层皮包骨头,一点血肉也无,就是一个活骷髅一样。看见叶泊雨落到地上,嘴一张,一股黑色的阴寒之气正喷到叶泊雨腿上。
刺骨的寒气一到身上,叶泊雨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掉到冰窖一般,全身发麻,双腿更是僵硬发直,再也移动不得半步,只有一双手在背后支撑着身体,还有稍有直觉。
看叶泊雨动弹不得,女尸一声狞笑,低下头,长长的舌头从白森森的牙缝里伸出来,向叶泊雨脸上刺去。
叶泊雨只觉得一阵恐惧,一阵恶心,但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看女尸冰冷的长舌就要伸到自己嘴里,不由得双手乱抓乱伸,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抓到了一把什么东西,一抬手,就向女尸长舌上扎去。
只听的“噗嗤”一声,手中抓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好钉在女尸长舌上,随即又是“轰”的一声大响,叶泊雨眼前弥散起了一阵青烟,好像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女尸惨叫一声,长舌倏地缩了回去。
叶泊雨定睛一看,手里拿的也不知道是一截什么花草的枝叶,周身是刺,攥在手里,坚硬如铁。扎得自己手心也满是鲜血,叶泊雨忙撒手扔在地上。
还没等叶泊雨完全反应过来,女尸狂怒之下,双袖连挥,将叶泊雨打的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女尸随即又跟了上来,阴森森一双鬼爪探出,快如闪电,用足了十分劲力,就欲置叶泊雨于死地。
叶泊雨浑身僵硬,再也躲闪不开,只能闭目等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碧光一闪,女尸被从肩到胸斜斜的劈成了两
半,紫衣女郎一跃而下,跟上一脚,将女尸上半身提出数丈,掉入血湖之中。
“你,你,你可吓死我了。”叶泊雨睁开双眼,惊魂未定,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都是你的好计,害得我差点儿成了这女尸的点心。”
“怎么,我的计不好么,不是我的妙计,能消灭的了这等吸血女尸!”紫衣女郎一抬腿,将女尸剩下的半截身子也踢入到血湖中,看着女尸在血湖中化成青烟,才回头道:“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我可不会贸然出击,要不然功亏一篑,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再说,就你这点儿本事,也敢只身闯这血衣堂?”
“我,”叶泊雨不禁语塞,“我不是只身啊,我还有一个同伴,他……”叶泊雨回过神来,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又慢慢的回到脑中,想起自己的死党王白秦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忙又问道:“姑娘,你刚才看到我的同伴了吗?他一米七几的个头,胖胖的。”
“什么同伴,我没有看到,在密道里只看到你一人,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紫衣女郎瞪圆了杏眼,“怎么,你还有同谋,现在都不见踪影,那一定是落到血衣堂手中了。”
“落到了血衣堂手中,那外边的僵尸?岂不是……”叶泊雨吃了一惊,“那,那,那可如何是好。”
“什么僵尸!他们叫尸坯,是被血衣堂虏来的当地苗人,被堂中高手用蛊术抹去心智,成了纯粹的肉身,专供血衣堂门人练习尸毒所用。”紫衣女郎扁扁嘴道:“再说,如果你的同伴实在去密道之前就被抓去,那应该不是落到这些尸坯手里,这些尸坯是绝对出不去这个总舵的。”
“哦,不是落到外边这些尸坯手里就好。”叶泊雨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是这样,王白秦没准儿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紫衣女郎见叶泊雨脸色一缓,瞪了他一眼,又道:“不过,你也别太心存侥幸,就算你那同伴没有落到这些尸坯手里,只要落到血衣堂手中,没准儿已经被他们施法,跟外边的这些尸坯一样了也说不定哦。”说着,纤指一伸,指向月亮门外兀自还在不断怒吼的尸坯们。
“啊!”叶泊雨一听有理,要是王白秦真变成那样,还不如一头跳进血湖中死了干净呢,又不禁着急起来,忙说道:“姑娘,事不宜迟,能帮我搭救我的同伴吗?”
“你这人真是,一旦有求于人就这么客气。”看着叶泊雨火急火燎的样子,紫衣女郎微微一笑,笑道:“你自己先起来吧,趴在地上,成什么样子。”
“是,是。”叶泊雨揉揉脸,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抬头一眼看见紫衣女郎笑靥如花,月光下明艳非常,不禁看的出神。
“你看什么,快转过身去,把双腿的裤管卷到膝盖上。”紫衣女郎见叶泊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脸颊飞红,轻轻叱道。
“是,是。”叶泊雨不明所以,只是一连声的答应着,忙转过身去,卷起裤管到膝盖上,低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的双腿肿胀异常,皮肤乌黑如墨,皮肉下隐隐流着绿色的稠血,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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