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剑齐齐并在一起,飞的又快又稳,宛如电闪一般,朱重八脸白如纸,吓的牢牢的坐在剑身上,两只手护住马秀英,生怕两人掉下去。
双剑飞了一阵,平稳如在陆地行走,比骑马还少了一分颠簸,没有任何的想象中的惊恐之状,渐渐的,朱重八收回惊恐之心,慢慢的忘记了害怕,开始东张西望,欣赏起周边的风光来。
往往,就算是同一样风景,看惯了平日里的样子,换一个角度看都是一种新的体验。何况在这种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境中,自己还是象一只大鸟一般俯视大地,那更是另一般想象不到的风景。
身侧的疾风好像刀一样刮在脸上,把脸和双手都刮得生疼,周边黑沉沉的一片,往下看则是满眼的波光粼粼,脚下的那条大河在空中看起来,方能一窥全貌。
脚下的大河从天上看起来,更为惊心动魄。只见这条大河足有十几里宽,两侧都是刀削一般的万丈悬崖,形成一道不知道多长的深涧,悬崖上突出来的巨石和怪松好像无数巨大的魔鬼一般,在水面上泛起可怕的黑影。
飞剑顺着峡谷又往前疾行,大河拐了几个急弯,跌落在百丈高的山崖之下,形成让人胆战心惊的巨大飞瀑,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奇景,不过,朱重八现在可没有丝毫的浪漫情调,一想起自己刚才就是从这样的飞瀑上掉落了下来,刚才还不觉得怎的,现在从高空中看起来是一阵阵后怕,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飞剑到底要飞到哪里,全然不由自己,朱重八看了一会儿风景,只感觉身体里涌上了一阵沉沉的倦意,不由的连声打了几个哈欠,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就要睡着了。
正要闭上双眼,突然前边峡谷里长河边上一长溜小小的白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什么?朱重八好奇起来,忙睁大眼睛,使劲儿的盯着。
飞剑的速度何其快,一瞬间就又靠近了几里地。朱重八这才看清楚,在峡谷中大河一侧,有一大片的浅滩林地,一长溜的白色影子原来是一顶顶的营帐。好家伙,营帐顺着山涧的走势,绵延曲折,一眼都望不到边。
“这是哪里的大军?怎么会在这里?”朱重八也是心里一惊,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山涧是哪里,更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大军,目测之下,估计联营至少几十里,不下于几十万大军。
此时天估计就是三更四更时分的样子,万籁无声,突然在这么一个巨大的山涧里发现几十万大军,谁见了都得害怕。飞剑又飞了一阵,才飞过了营帐,朱重八暗自想道,自己最好是能偷偷的下去,摸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的兵马,是不是对我义军不利才是。
可是飞剑根本不由得自己指挥,眼看一会儿就要离开这个山涧了。朱重八正着急中,那飞剑好像明白自己的心思一般,一个回旋,调过了头,齐齐降落在了地上。
朱重八又惊又
喜,忙抱着马秀英下了飞剑,脚踏在厚实的土地上,心里不由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这些天,自己和马秀英的经历如在噩梦之中,现在终于逃出生天,可算是喜出望外啊。
黑白双剑一个回旋,又齐齐的飞回到朱重八背上的剑鞘中,刚才在宗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白双剑的剑鞘又回到了朱重八的背上,一定是那个宗主还给他的。
有了黑白双剑护身,朱重八心中大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马秀英安置好,自己好去探查那几十万大军到底是何方人马。
朱重八轻轻把马秀英放在地上的草地中,只觉得她娇躯冰冷,面白如纸,连一点点血色都没有,朱重八吓了一跳,刚才在飞剑上,光顾得观察脚下的情形,没来得及看马秀英的情况,没想到,她的情况如此糟糕。
一下子,朱重八立刻把什么探查兵马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他把手放在马秀英额头上,马秀英的额头竟然是火一般的烫手,手再放在她的人中穴上,鼻息微弱,显然是命在旦夕之间了。
马秀英千金小姐之躯,虽然练过一些功夫,但那都是一些三脚猫的架势,哪里经得起如此的折腾,几天几夜水米未打牙,奔波劳累好几天,又掉落在如此冰冷的河水中,现在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朱重八四下里看去,找来一些树枝烂叶子,围坐一堆,又找了一块石头,拔出腰刀,平着刀身,使劲往石头上磕去,磕了几下,用火星子点着了树枝,做成一团篝火。
朱重八这才忙把马秀英抱了过来,靠着自己坐到火堆旁。
坐了一阵,马秀英的情况一点儿都没有好转,朱重八正着急间,隐隐听的马秀英好像在低低的说话。
朱重八忙凑近身去,几乎把耳朵贴在了马秀英的嘴边,才听到蚊虫一般小的声音说道:“冷,我冷!”
抱着马秀英冰冷的娇躯,朱重八再也顾不得繁文缛节,轻轻的把她身上的湿衣除去,自己也三下两下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把马秀英的身子整个都抱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恢复。
马秀英星光下的肌肤白的像牛奶一般,虽然僵硬,但是却还是柔滑细腻,抱在怀中,与自己胸口上赤裸的肌肤一相碰,朱重八先是冷的打了个哆嗦,随后就难免心有异端,朱重八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此时已是暮春时分,虽然是三更天,天也不冷,烤着火,朱重八抱着温香暖玉,靠着一棵大树,闭上了眼,强迫着自己不想任何事情,过了一阵,他自己也是乏困至极,也睡着了。
这一次闭上眼睛,就不知道睡了多久,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
朱重八缓缓睁开了双眼,正要伸个懒腰,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怀里娇嫩的如同透明的肌肤,朱重八心神一荡,忙转过身去,看看旁边散
落的衣物,过了一夜,应该已经烤干了,而且感觉得到马秀英的娇躯也没有昨夜那么冰冷彻骨了,鼻息也悠长均匀起来。
这种情况要是被马秀英醒来看到了,那自己还能有命在?
朱重八抱着马秀英,站了起来,拽过身边的衣物,摸摸衣物已经完全烤干。他正要先给马秀英穿上衣服,突然,马秀英的娇躯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眸。
四目相对!
马秀英一睁眼,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没有穿衣服的朱重八,再一转头,自己竟然也全身赤裸,被他放在一堆衣物上,他的双手伸在空中,显然是正要碰到自己赤裸的娇躯。
“你,你,你要干什么?”马秀英又气又急,加上身子虚弱,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朱重八自己也险些晕过去,这种情形被马秀英看到,自己可是百口莫辩。愣了好一阵,他才想起来,忙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给马秀英穿上,自己也赶快穿好了衣服,重新生好了火堆,先把马秀英靠着大树,放在火堆边,自己坐在另一边,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又过了一阵,朱重八才想起自己两人两天水米未进,就站起身来,四下里找寻了一番,听的不远处好像有潺潺的流水声,看着左右没什么野兽,就快步沿着水声跑了过去。
果然,就在几丛大树背后,是一条几步宽的小溪,溪水清澈,朱重八忍不住欢呼一声,自己忙蹲下身去,双手鞠着清水连喝了十几大口,呛得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朱重八又撩起清水,好好洗了洗脸,冰凉的清水激在脸上,空白的脑袋又渐渐的想起来一些事情。
怎么取水给马秀英呢?朱重八倒是犯了愁肠。想了一阵,把自己的腰刀卸下,拔出腰刀,用刀鞘装满了清水,回到马秀英身边,马秀英美目紧闭,还在昏厥中,朱重八顾不得别的,扶起她的螓首,用手轻轻捏开她的樱唇,把刀鞘里的清水灌了进去。
马秀英的嘴唇早已干裂,清水一进到嘴里,半天才张开喉咙,大口大口的喝下。朱重八又去溪边,打了一刀鞘的清水,给马秀英灌下,还用清水抹了抹她干裂的嘴唇,弄湿了自己的衣襟,给她擦了擦脸。
不一会儿,马秀英肚子里微微的响了几声,她“嘤咛”一声,又睁开了双眼。一睁开眼,就马上又看到朱重八正在自己眼前,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看自己睁开眼,还长嘘一口气,脸色缓了下来。
“你!朱重八,你竟敢……”马秀英又急又气,话说到一般,就羞得满脸通红,无法再说下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激动不已。
看马秀英清醒了过来,知道她的性命已经捡回了一半,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解释刚才那脸红心跳,尴尬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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