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长林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自己动的诡物。
眼前这件诡物通体纯黑,表面连一丝反光都没有,夕阳余晖照在上面,就像落进了一个漆黑的深洞。
长短大概在十二三厘米左右,圆柱形的外形一头粗一头细,表面还有一个个肉球状的黑色凸起,应该是类似章鱼吸盘之类的东西。
从诡物上萦绕着的秘度光辉来看,这件诡物的等级应该不低,至于是不是一件拥有自我意识的活化诡物,或者只是单纯拥有生命活力的附肢类诡物,还要经过辨识才能知道。
耿长林蹲在弹动的触手诡物旁边,观察了一会,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支隔绝药剂滴在触手上。
粘稠的药液顺着触手表面流动,很快就给触手镀上了一层膜,萦绕的秘度光辉一点一点的收敛了下去,弹动不休的黑色触手慢慢停了下来,像一条死蛇一样瘫在青石地面上。
直到最后一点秘度光辉消失,耿长林又等了一会,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从腰间小包中取出一个特制的隔绝小盒,用镊子把诡物触手夹了起来,放进盒子里收好。
搞定了诡物战利品,耿长林站起来走进秘源星位,俯身拾起矩形木板和硬皮笔记本。
这两件物品都是葛连生这个血裔邪教徒的随身物品,按照惯例这种东西一般是要收缴的,但季伯清很够意思,没有动这两件东西,而是把它留给了耿长林。
既然是季伯清的一番好意,那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耿长林翻转着手掌,开始仔细打量手上的两件战利品。
矩形木板长约十厘米,宽6厘米左右,四周边缘有一厘米左右的凸起,上面雕刻着藤蔓,巨树,还有百兽等等。
雕刻手法比较古拙,但技艺非常高超,藤蔓的尖刺木纹,巨树的叶片纹理,百兽的翎羽毛发,还有咆哮的神态都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活生生的百兽微缩后,安放在上面一样。
木板中间浮雕着六行三十个菱形花纹,每一个花纹的结构都很严谨,纹理走势清晰自然,看上去像烙印在岩石上的山川之纹,有一种非常特别的美感。
这东西应该是类似于泥板文书之类的东西吧,也不知道上面的菱形花纹是什么意思,可惜数量太少了,只有三十个花纹,其中还有三枚是重复的,如果不能找到类似的文字做对比,想要解密恐怕是异想天开。
看来在短时间内,这块木板只能作为一件特别的收藏了。
耿长林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抛了抛手上的木板,把它收进了腰包中,然后开始查看最后一件战利品。
翻开硬皮笔记本,第一页便是一个七芒星,然后连续几页都是血裔教会的教义,像什么解放天性,混乱才是永恒,人性本恶,狼与羔羊的社会之类的,字里行间充满着极致的唯我利己主义,还有对力量的崇拜,看的耿长林气闷不已。
真不知道这些崇尚强者拥有一切,可以为所欲为的邪教徒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还真以为失去了秩序文明的约束,进入适者生存的野蛮时代,他们就能竞争过大部分人,成为其中的强者了?
呵呵!别给我开玩笑了!
耿长林撇了撇嘴,随手撕下了笔记本前几页的邪教教义,一把火烧成了灰。
烧掉了前面几页垃圾,后面的干货部分就正常多了,第一页上配着一个手绘的心脏草图,然后是大段的相关文字记述,可惜用了某种密文,耿长林挠挠头没看懂。
后面的页数也是用密文记载,配图则是五花八门,什么尖牙,翅膀,藤蔓,眼睛,触手等等什么都有。
耿长林甚至还看到了之前在巡林人小屋击杀的四足影兽,不过倒是没有看到阴影章鱼的配图,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记载,还是别的原因。
除此之外,在笔记的最后一页,耿长林还发现了一副潦草的手绘地图和几个密文坐标。
看来这个葛连生还有一点小秘密,这幅手绘地图究竟指向什么地方呢?
耿长林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手绘地图。
上面描绘的好像是一个大裂谷,地图左边边缘能看到一条起伏的线条和水波状的纹路,右边则是一个个的墨点,也不知道是代表什么。
这鬼地图既没有等高线,也没有方向标记和比例尺,就连绘画技巧都是灵魂级的,加上那几个密文图标....
算了!时间不早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耿长林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的卷起笔记本塞进了腰包中,转身向中学大门走了过去。
离开了蒙山镇中学,耿长林顺着一条青石小街一路向南,转过几个街角后,就踏入了紧靠六花溪的小镇主街,然后沿着六花溪向小镇中心而行。
一路遇见的小镇居民大多面带忧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少数心中有鬼的家伙,都是一脸惊惶之色,藏在街角巷尾争论着什么。
见到耿长林这个生面孔路过,都会闭上嘴巴,一脸警惕的看了过来。
耿长林才懒得理会这些家伙,抓邪教小喽啰可不是自己的事情,等到清洗开始的时候,自然会有治安局来收拾他们。
再次前行了一段距离,来时经过的那条横跨六花溪的石拱桥远远在望。
石拱桥两边,钓鱼闲聊的居民依旧倚在溪边栏杆上,一切与中午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但上次与他一起走过石拱桥的那个瘦小男人,却不会再回来了。
耿长林轻叹了一口气,有点意兴阑珊的迈开脚步,进入了小镇广场,正要向另一边的治安局走过去的时候。
远处的天边,一大群赤红色涂装,挂着装甲的军用飞车,从蒙山崖壁下的阴影中飞出,向这边靠了过来。
在这群军用飞车的后面,跟着几辆蓝白色的治安飞车,和一辆非常眼熟的玫红色飞驹三型飞车。
“异血军团,治安局,还有佘妮这女人,终于来了吗?”
耿长林索性停住了脚步,也不去治安局了,就在附近找了个溪边栏杆,倚在上面安静旁观起来。